和医 五幕上 章壹(2)

诸葛从衣袖里抓出一顶假发，和一柄短剑一起扔在地上。“你救了一个人，所以我会让你们之中的一个人活下去，保证不再追杀；另一个就只能在此自我了解，司马家族的诛灭就算完成了。”
完成？难道说家臣们已经……对了，我们中毒后貌似晕倒了，为什么都还活着？老哥已经没法说话了，我也非常吃力——难道这才是毒药的效果吗？我们睡了多久？和医们都怎么样了？白烨、吴化还活着吗？竺、司马良朔还好吗……
司马天淳低下头，默默捡起了短剑。
老哥，你已经有了完整的家庭，你也有作为一家之主的能力——如果是你，一定可以保护好家庭，甚至让生司马家族东山再起；我也可以毫无挂念地，将竺托付给你了。
司马天枢非常配合地拾起了假发。
谢谢你，老哥……司马天淳的眼角泛起泪光，长舒一口气。
两人短暂地对视后，司马天淳举起了短剑。
如果还有来世，我依旧愿意做你的兄弟。永别了……
但在剑刃划过脖子之前，头上传来一股奇怪的触感，一团乱蓬蓬的毛发遮住了视野。
紧接而来的是，短剑被强行夺走。
一抹温暖，而有些许粘稠的液体，溅在了脸上。
很快，身上、手中，都被溅上了这样的液体。

这种温暖的感觉是什么？没错，我知道这种感觉——和医的身份与经验，不断地提醒自己，这种事情……
不要。不要这样。
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但不愿去认清现实……我一定是在做梦吧？死的是我，老哥还活着，一定是这样吧？老哥做了我的替死鬼这种事，这种事……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活……下……去。
耳畔听到的，是老哥微弱的声音。然后，他咳了一滩血。
老哥倒下了，丢下了我一个人。
死的本应该是我。
而在此同时，我清醒地认识到，我精神崩溃了。
除了歇斯底里地吼叫、哭号，我又还能做什么呢？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似乎想过一个问题：被毒药夺走了声音的老哥，是怎么在临死时对我说出遗言的？我究竟是听到了他说的话，还是他心里的声音？不过，既然他已经传达到了自己的话，方式应该已经不重要了吧。
本应由白烨值守的医院，却只有吴化一人坐在案前，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在地抽着烟。几十个手持长枪的士兵包围了他，但吴化视而不见，鼻孔里呼出了一大团稀薄的烟。
“不许动——”
“医院打烊了，你们来得不是时候，请回吧。”吴化直接打断了士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