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11)

之后那节课的前半段，他显得很焦躁，一直在不停地抖腿和在本子上画着什么东西。画着画着，他似乎是累了，趴下睡着了。
后来，他询问我，他在他哭过之后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除了他亲我那段，其他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了，还暗戳戳地问他有没有去别人班强吻人家。他黑着脸，默不作声。我猜想他印象中亲了一个人，但记不起是谁了，现在正在思考人生。作为他为数不多的吃瘪名场面，我自然是悄咪咪地欣赏着。
高中毕业后，当我再次见到他时，是在精神病院。
准确来说，是“疯人院”或“伪装成精神病院的监狱”。这里的病人几乎都是无亲无故一了百了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儿的。
我再一次见到他时，他刚打了镇定剂。不是很精神的样子。之后看他没打镇定剂时倒是正常，就和……高中时差不多。
他的外表几乎没有变化。因为隔着一层玻璃，所以我和他是面对面用电话交流，他的声音比高中时更低沉了些，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但他身后始终站着的两个“押解人员”用他们戒备的姿态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总是抽时间来看他，他也经常和我聊天，感觉他和高中时确实没什么不同。
他的主治医生倒是因为我总和他聊天，怕我受到什么精神污染，主动找我谈话。我问他小疯子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他回答我说：“他当初主动要求把他关起来，没人理他，于是他把クソ糊到了一个民警同志的脸上，被当场逮捕，性质恶劣，判了两年。司法鉴定其有精神疾病，要求对其进行强制治疗，直到今天。”
“可我感觉他和高中时没什么区别啊？”
“可能是因为他很小就已经患上精神疾病，并且善于伪装。根据我这里能查到的资料，他三岁时做的一个心理检测报告就显示为‘不正常’，他十岁时母亲发疯，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恕我不能告诉你，总之他父母都死了，他一直跟着他姥爷生活，他姥爷死后不久他就被捕了。”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我不敢相信。但我还是满怀感恩，感谢他在我高中三年里没让我吃クソ。同时也开始可怜他，我能做的也就是抽时间来和他说说话，希望他能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