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囚牛(3)

从那以后，女孩儿依旧天天来弹琴，围观的人将女孩弹琴的视频发到网上，女孩红遍了大江南北，无数人从远方赶来，只为听她弹奏一曲，无数公司想签约她，但她只在这儿弹奏。这一切的一切，它都看在眼里。她演奏时的忘我，她曲终时的近乎祈求的希冀，和希冀落空后的黯然神伤与自嘲……
但它能够做什么呢？它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立在琴头不能说话的守卫罢了。
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守卫罢了……
“值得吗？”声音从它背后传来，不用回头，它知道来者何人，准确的说，是何兽。
“你觉得呢？鹞鹰。”
“我觉得？”鹞鹰看着只剩一个虚影的囚牛，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我……”
“罢了，不重要了。”囚牛转了转头，伸了个懒腰，“好了，别伤心了，不过是迟了两百年的离别而已。”
囚牛望向天边，轻声说道：“玛雅，我可以与你团聚了。”
声音轻微到几乎只有囚牛自己听得清，但鹞鹰听得一清二楚，“嘲风和螭吻可就只剩你这么一个哥哥了！”鹞鹰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囚牛听罢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帮我给她们带句话。”
“什么话？”鹞鹰强忍悲痛，问道。
囚牛回过头来，说道：“不要伤心，哥哥去找你们的嫂子了，还有就是……”

“我爱她们。”话音未落，囚牛本就虚幻的身形即刻消散，它的话回荡在空中。
鹞鹰低下头，看着已失去灵性的琴，紧抿着唇，“你这让我怎么跟她们说啊。”
仔细回想，囚牛被审判仿佛还是昨日的事——
“囚牛，汝违反天庭戒律私自杀害无辜平民，你可知罪？”
“吾知罪，但吾有一请求。”
“何也？”
“吾死后，将一部分尸首赐予她吧，我想永远陪着她。”
事实证明，囚牛并没有看错人，在琴头落座后，那个囚牛挚爱的女人、玛雅、跪在囚牛曾居住过的湖边，以最痛苦的活祭之法跪了七七四十九天，召回了它的一缕残魂，又用最精纯的心头血日日温养，才换回了它的意识。而玛雅、这个如囚牛一般痴情的女人，在做完这一切后，也因生命衰竭而死。
看着坐在屋檐下弹琴的女孩儿，鹞鹰似慨叹、似诉说般，缓缓吐出那句自发现她以来就想说出的话——
“真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