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Lemon Part.B(12)

“我没教过你说脏话！”
“我用不着你教！我不是你放在屋子里的摆件！”
“你……”
男人重重地将钢笔甩在桌上，钢笔高高弹起，落到木质地板上，发出不知是钢笔还是底板的碎裂声。他喘着粗气，但却一言不发，旋转座椅背过了身去。
在办公室背后的落地窗外，一艘货运飞船在如雷的轰鸣声中闪着耀眼的尾焰升上深蓝的高空，逐渐化作流星。
当轰鸣声终于消散，父亲长叹了一口气。
“准备好行李，我们明天就走。”
“什么？”
“去新城。”
“啊？”
“去新城。”
父亲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他低沉的嗓音。
那一刻，向晚脑中又浮现出那一天满街的火光，还有漫天的乌云。
尽管戴着隔音耳罩，但舱外震耳欲聋的声响依然清晰可闻，只不过变成了一团尖细的嗡嗡声，像是发动机在远方嘶鸣，但向晚对此丝毫没有实感，她的灵魂似乎还徘徊在枝江的地面。
“你要走吗晚晚？”

“嗯，不过相信我然然，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在那之后，她们已经用昵称称呼彼此，她们的感情已经蔓延到每一个角落，但却又不得不戛然而止。
“我想你，我……我不要你走。”
“没事的然然，没事的……我跟他们……我跟他们说过，不准他们动你……半根头发，只要……只要待在房间里等我就行。”
向晚说着没事，可泪水却早已模糊了她的声线。嘉然有些慌张，用手给她擦去泪水。
“别哭了晚晚，不要哭。”
嘉然没有哭，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清澈透明——仿生人是不会流泪的，嘉然也是。这竟是嘉然和他们为数不多的共同点。
“好，我不哭，我不哭。”向晚狼狈地抹着脸上的泪，还好没有化妆，不然早该花了脸。
“然然，我走了，等我就好，等我就好。”
“嗯，我等你。”
嘉然露出微笑回应着，平静得不像是正常人——她本来就不是人类啊。
“去洗把脸吧晚晚，你不能这样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