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常青藤物语 番外1 绯色之瞳 镜像篇（中篇正剧）(2)

他厌恨极了。厌恨世界上有人摸爬滚打着，有人却一副理所应当地坐享其成。
这个时代的贵族后代，虽然不如几个世纪前如此猖狂，但依旧在无形间操控着国家和世界的蛛网——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了金山银山无条件低头。
还有那双手…他父亲那双肮脏的手。一想到家里的许多东西被那双手碰过，阿尔伯特就恶心地无法呼吸。
他知道他的父亲在暗地里做着什么勾当。知道母亲是怎样地唯唯诺诺讨好。知道弟弟威廉是怎样不知廉耻地做帮凶。知道管家和佣人们是怎样置若罔闻。
他恨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包括自己——无所作为、无能为力的自己。
空着肚子在房间坐到深夜，直至楼下吵闹的生日歌和佣人七七八八的言语随着午夜的降临散去。临睡的女仆草草地拍灭了走廊的几盏蜡烛，有说有笑地回房。然而阿尔伯特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睡。
下个礼拜他就要去读市里最好的私立中学了。父亲憨笑着拍拍他，让弟弟威廉向他学习，然而他分明从父亲堆笑的眼睛中，读出了看“未来金库”的神色。

这个世界，怎会如此正确地扭曲？
昏昏沉沉双脚快坐麻时，阿尔伯特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飞到了窗户上。他翻身下床，隔着二楼的窗玻璃，看见了在楼下外墙牵着另一个身影，向他招手的金发男孩。
阿尔伯特蹑手蹑脚地从走廊垫步到花园，打开一条大门的缝隙，钻到围墙外面。“你们怎么来了？”他打量着眼前两个金发男孩，此刻正衣衫褴褛地站在宅邸的门口。
“我们回不去住处了。”眼前的红眸笑笑注视他，“苏珊娜夫人被女儿接去纽约；隔壁的巴顿和米歇尔夫妇也没了人影。”
阿尔伯特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瞥了一眼他身后有些怯意的男孩，“看来…你不决定也得被迫决定了，是吗？”
“是的。”答者依旧微笑着。
“你的条件是治好你弟弟的病…对吧？”阿尔伯特把两人拉到围墙的阴影里，“你愿意承担可能的风险吗？”
“当然。”注视着他的仍然是微笑的目光，“为了路易斯，我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