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行中长久地思念着故乡,将这份情怀长久地埋在深雪之下。
四
欧洲中部等地的村民们将燕子作为迎接春之神的使者,如果不是生长在相似环境中的人很难理解。雪融后,最初黑色的大地到处出现,立刻响起了各种各样的新歌声,沉默地在草丛里和枝头树荫跳跃的东西,全都急着飞向了天空,或者停在高高的树顶上向四周看,其中直到现在也没能看见轻快的燕子故意跑来跑去,我们不断仰望明亮的蓝天,人们用天真无邪的逻辑,认为绿色就像是被这鸟引导回来一样。“春天啊!回来了”仅仅一句,不管反复多少次,都是让人心情愉悦的诗。在漫长的暴风雨、暴风雪中寂寞的蛰伏,只会让人忘记已经逝去的花,也许就这样被困在雪的谷底了吧,从体会着近似儿童般不安的上古时代开始,一直延续着、同一种鸟带来了同样的欢喜,正因为如此人们才会将其与神和幸运相结合,将其飞行姿态刻在树上、画在墙上,在寒日里和朋友一起眺望。与此相似的心情,在日本的雪国也是很普遍的。
的确和画的一样、好不容易迎来了初春的喜悦,甚至超越了南方人的美好幻想。例如,在奥羽的各个乡村,碧空万里,清风和煦,水流清脆,不用一直在家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所有庭院里的树一齐开花,花期一下子涌来。春天的劳作是在这愉快的天地间开始的,不是那种垂着袖子玩的日子,在没有时间感叹可惜的时候,艳丽的山野慢慢成长,在白色朦胧的薄霞中,桑树长高了,麦子成熟了,不久便成了布谷鸟频繁地啼叫,急着准备水田的秧苗。在这个变化的生机勃勃的季节里,配合着这种情况的人类的力量,其实是隐藏着中世令人怀念的移民史。透过历史的痕迹感觉温暖了人心,在旅行中长久地思念着故乡,也丰富了冬日在家时的梦,仅仅因为农人受制于文字的力量,将这份情怀长久地埋在深雪之下,至今仍有很多没能在同胞之间流传。
《雪国之春》柳田国男
*个人翻译 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