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驳论(5)

碎梦凑近上邪的脸，啃破了那瓣淡漠的唇。
伴随着疼痛后的痒意，一份愕然显露在上邪的脸上，可是他又能如此清晰的看见少年眼中恶劣的趣味。
希望这点有趣，能让自己多留一段时间。
相比同类来说，他已经幸运太多了。他被碎梦选中，他来到了虚空，他见了许多存在，最重要的是他与他的主人看起来如此亲密。这些，都是其他同类不曾拥有过的体验。
墨岩上神算是夸赞的说过，他，上邪，是在碎梦身边时间最长的仆从。
对于这一点，他是自豪的。只是时间让他没有了自知之明，只是那份假象让他异想天开。
那天，碎梦没有复活。他疯是真的，心碎也是真的。只是疯着疯着，突然意识到这两个或许都不是碎梦。梦妖是多么强大啊，要骗他实在是太简单了。
那天，我突然明白，作为仆从，从来没有平等。
一个世界之神，小小的世界之神，不过是世界之神而已，弱小的如同虚空尘埃。对于碎梦来说，因为他有趣，所以成为仆从。如果无趣，那就抛弃。但是，没有任何存在能供给无穷无尽的趣味，他终有一天会被抛弃。他想，他曾经与他的主人看上去如此亲密，好像就足够了吧。

他，贪婪。或许是碎梦赋予他的属性，正如梦妖的食欲，永无止境。不同的是，他很有耐心，他能等。
在漫长的等候岁月中，在举目无路的困境中，上邪窥见了一扇门扉。
生活的无趣和乏味，是会让人自杀的。
梦妖那么强大，怎么做不到封印自己的记忆。如果那些体验过的经历都被尽数抽离，那么一切都将是有趣的。就像轮回转生的人类，看什么都是好奇的。
那是，新的世界。
或许曾经的碎梦不叫碎梦，有着另一个名字；或许曾经的碎梦没有这么懒，也年少轻狂叛逆骗过虚空的感知；或许曾经的碎梦没有这么无心无情，也爱上过一个存在。
虚空存在得太久太久，碎梦永生不死，他也能做到，他能等到那一天。
他，能……
……
少年打量着只剩一团混沌思绪的小珠子，随手一抛丢回最初的主人脚边。
“可笑~”
声音依旧甜腻。
*注1：水仙花。自恋者，取自希腊神话。
*注2：布谷鸟。神后赫拉的标识，这里取她与宙斯的婚姻和对于宙斯情人的怒火，比喻对自己已拥有一切的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