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驳论(3)

上邪不由自主的地后退一步，手捂上左胸口。感受着手心的温热，才有存在的切实感。
对。
解决方法十分简单，稍微思量一下就能得出答案。
因为虚空中只会存在一只梦妖，所以“梦妖被杀死就会复活”这条命令就是单向的。无论同时输入多少了梦妖，最后在命令的通道末尾都为合而为一。
虚空是强大而脆弱的，同样也是复杂而简单的。
不久之后，上邪又一次归来复命，他看着眼前的情景，手再次摸上左胸口。这次，却再也给不了那种安心的感觉了。
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梦妖瘫在沙发上，连嘴角兴味的弧度，发丝凌乱的位置都一般无二，仿佛镜像对称。
他的主人，碎梦，真是恶劣啊。
他举起双手，果断地抓住两位梦妖的心脏，再狠狠拽出捏爆。温热血液溅到他的长衫上，溅到他的脸上、唇上，还有他的眼中。双手垂下，他看着祂们同时死亡，红色汇聚在一起，蜿蜒着，向身后流淌。
这是他第二次杀死碎梦，与曾经不同的是，他希望碎梦复活。

上邪在等，等这片噩梦般的场景自己消失。
等到红色干涸，成了装饰的彩纹；等到体内世界黑气开始蔓延，又将是一次毁灭。
是不是被骗了，他想。
垂眸，轻轻舔了一下手上的血迹，红中现出一块白。
没有味道。
主人抛弃了祂的仆从？
没有理由，没有声响。
不，不会的。这里是筑梦之间，碎梦的诞生之地，祂一定会回来的。
他这么自我安慰着，其中多少的不确定自己也不知道。
继续等待，等着等着，直到连自己都无法欺骗。
他绝望了。
他，
疯了。
……
你懂一无所有的感觉吗？
你懂世界崩塌的感觉吗？
你懂……孤寂和无力吗？
他狂乱着，想要破坏什么来发泄这份黑暗。可是，太弱小了啊。这里的所有东西，就连周边一点点的空气都无法撼动。只有那干透的红痕和没有生机的躯体能够触碰，那是来自于心上之人的东西，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