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旋转公寓（短篇）(9)

“你唯一动摇的点，是自相残杀的‘两人’，还有自杀的‘那位女士’——对吗？‘巫毒法师’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做到全盘的借刀杀人。假如‘罪人’是互杀的韦恩、科尔尼以及自杀的克莱门汀女士——三人中的任意一位，而非现在活到最后的、除了你这个‘骑士’外的我——那么我的枪夹里都会至少剩一枚子弹。”
夏洛克终于点点头，话锋接上他的自供：
“如果不是我对你的罪行深恶痛绝，我会很想留你到法庭和监狱，细细听你周密、精巧的犯罪计划，还有你的杀人动机。此外…”夏洛克没有移动枪口，怒目着眼前的犯人，一边胸前掏出一张捏皱的纸片——
【你是有罪的。】
“…此外，我还要好好地问问你——你在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床头放这张纸片，是什么意思。”
威廉又面露笑意——这回是欣慰的笑。说实话，在这样无限延伸与回返的时间里，一次次地被对方捉紧与解开自己的谜题——这样的针锋相对，竟让他觉得享受。

他不知对方是否也能从这般单方面契而不舍的邀请中领略、或回想起，在外部世界对自己的一见倾心。这是他计算的无数条道路中第一条，同时最重要的一条——验证对方是否因这样的“谜题”为自己沉迷。
但他在一次次的尝试中，渐渐领悟：自己也许错了。他天性开放的爱人，回忆起来，竟从未开口说过为何爱上自己——
是罪恶吗？是聪慧吗？是运筹帷幄？是自我牺牲？
他不知道。不过这一次的试验，至少让他对自己白天在五楼书房发现的、被磨损的系统漏洞中透露出的信息，有了更完整的猜想。
【“有罪之人啊
相互惩罚
来洗刷自己的罪名
证明自己的高洁吧”】
威廉自言自语着——念着白天在书房的典籍中，翻到的那句话。
“这是什么？？”夏洛克不明白。他在飞升的烟雾和渐渐令人窒息的空气中，疑惑地皱紧了眉头，右手则持紧了扳机。窗外的红月已从鲜红的赤色蜕化、磨损成破败的紫黑。烟雾侵蚀着威廉的脚尖与指甲，让威廉终于有了如行针尖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