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旋转公寓（短篇）(16)

他望向利特尔，“而你，利特尔，作为‘管家’，从一早就在找寻并策划着对我这位‘清白之人’的指控与抹杀了。证据就是，只有你不合常理地手持着作弊信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平民的身份。”
“这是当然！！”利特尔面红耳赤，试图辩解，“我…我是平民的管理者，我当然能拥有所有人的身份信息！”
“大错特错。”威廉冷笑着，猩红的双眸终于释放出久违的犀利与轻蔑：
“是因为你对‘利特尔’所犯下的罪状拒不悔改，在进入‘游戏’前，藏匿了数据、糊弄了忏悔。”
最开始变得惊恐的，是克莱门汀。“什么游戏？”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捂着脑袋皱起眉头。“我是有罪的…”她颤抖着喃喃自语。
“是的。”如下达咒语一般，威廉轻轻附和着女士的自我审视，并将震颤的词句送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们是有罪的。”
你们残杀、侮辱、暴虐。你们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坏得纯粹，恶得振聋发聩。

而我，无可忏悔，义无反顾。
我双手沾满鲜血，但同时灵魂圣白洁净。我愿意将我的殒落作为以恶制恶的终曲；而你们，只想着苟且偷生。
“我是有罪的…我是有罪的…”
房间内回响着嗡嗡的虫吟与吱呀的喉音。
威廉忘记了接下来的三分钟是怎么过去的了。他只记得利特尔向尼尔森大喊了声“动手”，尼尔森大喊着“杀掉他就能解脱”，于是十人争先恐后，手握凶器向自己簇拥。
接着，没等威廉来得及反应，鸢蓝的马尾扫过他的脸颊，宽厚的身影替他挡住了来去与枪响中满屋飞溅开的鲜血
——其余十人的鲜血。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双脚不稳地倒在地上，对上那猝然失去光色的鸢蓝眼眸——然后被夏洛克拥进坏里，再被他悲哀的呜咽抵堵耳尖。
“我也是有罪的…”
他听见耳边对方的自嘲，搅杂着飘荡不定的回音，摔落在充斥血腥味的房间。他感觉到自己被拥紧——拥得不能呼吸；拥到他在赤裸裸的疼痛中，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