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旋转公寓（短篇）(13)

“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威廉。”从通风口辗转攀入五层北侧的书房时，夏洛克已经取下了那本书，翻阅着幽蓝的书页了。
“人物资料呢？”
“一清二楚。”夏洛克把书折到那一页，摊开在地上，和威廉一起蹲着，翻看纸页中无比详尽的十二人图鉴。在565次的尝试里，威廉通过大数据统计初步验证的猜想，现在一览无遗地罗列在他的眼前——他需要、且必要杀死掌管者，是因为在最后几十次试验中，积累的系统损坏已经达到了程序的阈值，激活了程序的自我保护机制：游戏在自我缓慢修复的同时，通过提前重启和乱码重要数据，来防止游戏机制被入侵。
在自己，以及每一轮苏醒后的夏洛克——两人不断的努力之下，数据库中的资料经由反复的强制加载和大量的随机显示，基本上达到了可读。威廉通过资料前半的记载，推测抹清数据加载门限的重要步骤就是移除“掌管者”函数。
然而抹除掌管者的代价，是重启机制的永久损毁。

这也便意味着，一旦做出了这个选择，就如同按下了倒计时的按钮，再也没有后悔的选项了。
木屑的清香中转着公寓中难抵的锈气，此刻在两人的鼻息间，竟然也变得宜人起来。他们翻阅着手中的书本。威廉忽然喜欢上了这样的时刻——就像他们在达勒姆通往伦敦的列车上，并排研究车厢中的犯罪痕迹——那个时候一样。相识不久，相见恨晚。
即使这已经是自己第两千多次，面对礼貌生疏的他了。
又也许，是最后一次。
这么想着，他的肩贴夏洛克近了些——然而却绝不惊动他的专注和认真，仿佛在悬崖坠落前，欣赏着空旷浩大的山涧景色。
夏洛克的翻书声，将他从遐想轻拽回“现实”。图鉴中每个名字的最前方，记载的是游戏设置和记忆设定；后翻一页，罗列着一些两人看不懂的时间、地点和姓名资料；直到翻到最后，图鉴的角落赫然写着一行小字。
【国家犯罪数据库授权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