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旋转公寓（短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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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感到鼓膜似被一百只蜜蜂蛰着，痛到无法思考。视野逐渐变得模糊，而昏暗的书架被碎裂的白色数字间或取代——直到他察觉自己从废墟上跌落，于是回头凭记忆拼命摸索着刚才掉落在废墟缝隙的枪。
还能摸到实物。
他用尽力气，在触感消失前，对着自己的脑门扣响扳机。
4.最后的晚餐
【第2311回】
又是刺骨的耳鸣与震荡的眩晕。
威廉有时会想，那坠入游戏时短暂的虚妄，是否同人死亡时，肉体降格为亡灵的消匿异曲同工。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仿佛被撕开又重新拼接。此间感受不到任何重量、色彩、声音——有的只是无尽旋转的虚空。被引力重新拉扯回潮湿的床铺时，威廉倏地从床板上坐起来，确认游戏真的重启，才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这才是最终赌局的开始。
因为他刚才，杀死了掌管者。
游戏进入了最终轮——不可逆转的最后一次尝试。
窗外传来破晓时熹微的鸟鸣。晨露融化在木质的老窗框上，用黏腻的霉味拨弄着嗅觉与意识。威廉知道自己这回一点都马虎不得——且没有回头路了。
“杀死我，你会永远被困在这里。”耳边响起了掌管者负隅顽抗的劝诫。
“撒谎。”威廉用从掌管者手臂上砍下的内嵌机枪对准他的脑袋。
“再见了，废铜烂铁。”
不要小看人类的意志。
这是格外风和日丽的一天。没有雷鸣与大雨，有的只是公寓内平静流淌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