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12)

“这个世界啊...本就是满目疮痍，都在一点点消失..”
拉普兰德闭上眼睛。
“啧，”
将手边最后剩下的纱布绷带扎紧，应急处理的内容她做得仍不熟练，不过兴许也因为身边人一直絮絮叨叨败了兴子，快结束时忍不住推拉两下。
瞧着对方龇牙咧嘴吐气的样子侧过脸长吁口气，随即抹去额头与眉角的雨水，也不顾身边插了遍地的断刃，收拢乱得不成样子的头发束至脑后的女子才很没样子地在一旁蹲坐下来，靠着块烂石头掏出一盒饼干。戒断反应让她有些不悦，迟疑片刻，末了还是拾起一根叼在唇边。
“你很吵哎…还有，现在笑得比哭都难看了。”
动作停下后才一阵阵觉得头晕，小伤口有开裂的迹象，她也懒得处理。
口腔里满是盖不住的酸味，嗅觉也被榛子与模糊的尘土味刺激得容易干呕，整体却一道产生着往日难以体会的鲜活感，让肌肉放松下来。
天性使然总会不自觉地抬起头望向那片尽头被晨光晕染的天幕，流光律动起伏，盖住末端几粒还未从散去的星辰。
相当难得的，德克萨斯发自内心地觉得舒坦。

“确实呢...那时的我和你几乎都抱有一样愚蠢的想法..总认定自己的小世界只意味着失去。”
“就像父母逝去，多年后也不过一抔黄土，即便他们生前在体制中过着麻木却也光鲜的日子..”
“毕竟德州领袖的筹码其一就是将前任杀死，但他们的表情在那一刻却表现出那样的释然，甚至包括着欣慰的满足感...这是我可以说从始至终都未曾有从他们那里得到过的东西，也便始终无所适从。甚至经年后在你行动的间隙也选择了无视...如今想来明明是那样不负责的龌龊举措，在那时也只是觉得能从中得以轻松几分。”
不知怎么德克萨斯嘴角抽动，
低垂着头许久后又重新抬起，终归还是没能笑出声来。
她早已经受够了那些如过眼云烟般的谩骂与教唆，却直到如今仍无法真正地将它们视而不见。
“在那之后真可以说是没了往日的枷锁却也随即进入了这片大地上更深层次的现实世界。族群的束缚感与人为的无知动乱比起自然的灾厄更让人觉得可憎，但不得不说天灾也是造成这些因素不可避免的某种成分，大地崩解，海洋卷来，感染与苦难在这片大陆上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早早就泛滥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