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14)

即便她将那些牲畜都斩于马下又能怎样呢...
杀戮换来的永远只有杀戮，她出手伤人，即便杀伤的是前一刻还在侮辱孩童的畜生，又如何能用一句替天行道笼统概括。
敌对的双方都有着自己的家人，没有后代也有养育他们的父母，在他们的眼中甚至是被拯救了的人们眼中，她的行为始终无异于魔鬼。
手中指缝被鲜血盈满，没有任何人会回头看她一眼，这也是现实。
只剩下她坐在尸山上看人群四散逃窜，这和她此时此刻在这残骸废墟中喃喃自语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只是如果仔细想想，
如果在那时，她也能像那些人一样找到自己的目标，会不会那两只游击队之间的结局，能发生什么改变...
在事情还未发生前做出对双方都适用的正确抉择并付出行动的话，真有可能改变也说不定呢...
如此天真的臆想，但确实是她这些年来试图改变己身的发源。
事关那些旅途中被延续下去的东西，那些至今艰难维系的情感，天使或是幼小的狼犬，
都在她耳边叨叨细语，她们并不是一直只在失去。

“而大概也正是为了不再失去，才只能选择先行面对了。多少曾经你我都依稀怀抱过的固执，终归不过是一种无法正视自己本心的逃避罢了。”
“漂亮话可没法给明天的自己带来饭碗。”
目光飘忽。
“是吧，不过关于我说的话，相信你其实比我要更清楚几分，”
德克萨斯扶着墙体站起身来，向着天边正扩散开的涟漪长叹口气，往拉普兰德摊倒的位置伸出一只手，
“别躺着装死了，”
她停顿了一下，明显能看到白兽耷拉的耳朵耸动了两下，
识趣似的将头扭向一旁，斜斜地瞥着某个听了自己发自肺腑却也断断续续的语句后漫不经心伸着懒腰的家伙，摇了摇头。
杏仁榛子的浓郁气味可以缓解没有烟草之后喉咙里那股子寡淡艰涩感。
她转着指间那根捏好的饼干抓紧自己握住的手掌。
“我话放在这里了，想练练手的话下次可以再来。”
“哎？！”
看上去倒是意料之外相当震惊的样子，还是...不合时宜的兴奋？
“毕竟如果你是如此期望的话，就这样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