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的挣扎(2)

断罪人拨开人群，手上还拿着一碗汤。
幻汤吗？他心想，由迷迭草制作而成的毒药，让每一个喝下它的人，在死前饱受幻觉与痛苦。
他竟突然意识到这是适合自己的结局：在北境长城垮塌时，唯一仅存的吹角人，因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与悔恨而来到这里。
都是幻觉与痛苦，他心想。
断罪人粗暴地撬开他的嘴，一股脑地灌倒下来，这引起了他剧烈的咳嗽。他想主动去迎着那碗汤，可不知为何，他浑身僵硬、疼痛，无法动弹。
灌完后，人群似乎安静了，但他还没来得及疑惑，贯穿全身的痛苦便席卷而来。
他想要嘶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艰难的抬头，发现人们张着口却没有声音。
他明白了，不甘与解脱同时喷涌而出。可意志越来越模糊，深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接着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最后他看到的，是在天上依旧刺目的太阳。
。。。。。。
登山者缓缓睁开了眼，陌生的天花板与床被，深深的眩晕几乎让他再睡过去。
我活下来了吗？从那个断罪台上？还是......哦。是个梦。我早就在大殿走了一遭，可我不是在雪山吗？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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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者受到了猎人一家的悉心照料，某天晚上，在炉火旁，美丽的雪山姑娘，猎人的女儿早露，向他询问。)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呢？”炉火映照出她美丽的侧脸，显然，内心纯洁的她只是单纯的好奇。
登山者不禁苦笑，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若是别人，他肯定会随便编制一个谎言或者默不作声、转头离开，但现在，他发觉自己竟不忍心欺骗她。
在内心的纠结与不忍中，他深呼一口气，直对向面前的澄澈目光。
面前的人儿被他突然的直视吓到，略低下头，登山者没有在意。
“你想听真心话还是实话？”他对着她，缓缓地说。
“嗯？”她抬起头，露出困惑的表情
“只能选一个。”他有些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倾了倾头想了想。登山者也在想，这是一个折中的方案，其实，不论他是否能够回来，她都不必要知道。
“真心话。”她最终说道，直视着他。他知道她会选这个。
“好，”他的表情不经意间放松了许多，“世人都说苏曼达雪山美丽而壮阔，能与她相比相比的只有北境同样冰雪的风光，而我从北境流落至此，所思的只想再看一眼与故乡相同的风光，远离纷争、无人打扰，然后我再会安顿下来，考虑今后的打算，寻回我曾在北境学到而又迷失技艺。”他顿了顿，“就算失败了的话，我也能于此，睡上一顿好觉，在这片与我思念的土地相似的地方。”他如是说。这就是真心话，没有实话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