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十一）墓碑

吴铭躺上临时拼凑的手术台。白胡子老头负责开个小口，剩下的交给自动化。他不是躺在这里的第一个人，但是第一个自愿。此前十六月夜设计坑了几个不太灵光的人造人，芯片取出后，他们就进入了植物人状态，约等于报废，尸体还在附近巷子里堆着，足够让野狗饱餐几顿。
如果不是刚好发现这些形迹可疑的人，十六月夜也不会和雷鸟计划扯上关系。通过各种渠道得知芯片的存在后，他对人造人的态度从嫌恶转为了嫌恶中带一点同情。神州帝国爆发内战，再加上其他种种原因，他不得不暂时留在赫尔墨斯，如果他还是当初的那个十六月夜，这事说不定就平平淡淡地过去了。然而，经历了一系列无奈的事之后，他对“自由”的态度发生了相当偏执的转变。
更何况，他目前为数不多还活着的熟人之一位置在秩序高层，无论如何，他也想象不出那人会做出这种违背初衷的事。难道是那件事的影响？想到那件事后，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源于它的影响，他不免感到十分可笑。
阴差阳错直到今天，他似乎触及到了核心。
手术进行着，十六月夜随地一坐，发呆，想到投入时不禁怒气上冲，对着空气质问一句：“勾陈一，你到底在做什么？”
话一出口就清醒了，幸好没人理他，只有空气替他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