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侵入者(8)

“那个……是什么人？”
“见鬼。”卡斯说。
一切仿佛只在顷刻之间。诡谲的光突然从各个方向迸发而出，空气中霎时飘满了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整个会场仿佛都在颤抖。
“我们回去和他们汇合，快！”卡斯对他们两个说。
但芙安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不光是刚刚黎奥所指的那个方向，其他的好几扇门口，都有人正在高声叫嚷。毫无疑问，这个原本隐秘的会场因为种种原因已经暴露了，而就在刚才的混乱之中，“烛火”的敌人——芙安还没弄清楚这是其中哪一个敌人——已经大规模突破了哨戒涌入场内，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
而已经意识到这件事的人们，正在狂奔着。许许多多的人，刚才正坐在座位上的人，全都从中间的通道中涌来。
在接连不断的火光之中，芙安一个闪身，离开了人流密集的中间干道，躲到了一排空的座位前。她环视着，但是周围乱成一团什么都看不清。
更重要的是，她看不见芳芮和格里温他们所坐的地方在哪。
在一阵惊呼声中，一个巨大的火球在人流之中爆开，冲击波让好几个人跌倒在一旁。几个身影正在向那些堵在门口的魔法师发起还击，场面一片混乱，什么也看不清。
——如果这样下去必定会伤亡惨重的，芙安心想。占据着有利地形的敌人发起令他们猝不及防的攻击，再加之这里有很多人未必擅长魔法。光是人群推搡都有可能给他们带来致命的伤害。

芙安所站立的地方浮现出魔法的荧光。如果要精确攻击某个人的话，恐怕对局面的影响太小；而如果发动大规模的元素魔法，又难免要伤及他人。
——不对。
她发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刚才这一瞬间她把自己代入到“烛火”的立场上去了。难道她就有资格说，自己向那些魔法师出手攻击就是“正确”的，而波及到“烛火”的成员们就算是“伤及无辜”吗？
好险，差一点就把自己一开始所坚守的东西全给忘记了。
她只是一个听闻了一家之言的旁观者而已，她从来也没有答应过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更何况，自己既然是受托把信件交给城堡的统治者，如果这样做岂不是相当于与其为敌？这样的话，任务的事就完全搞砸了。
她改换思路，没有出手攻击，而是在中间的无人区域立起石墙，以免从远处飞来的冲击波直接洒落在人群中央。总之，减少大规模流血的可能，这么做总该是没错的吧。但如此一来，她和“雨燕”小队的队员们也就彻底分隔开了。
那怎么才能撤出去？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几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是组织成员们成功地把入侵者击退，但是从刚才这一分钟的架势来看，这个可能成为现实的概率不大。芙安意识到穆拉利欧自从在会场中消失之后一直没有回来，假如她能回到现场发起一波强有力的反击，并把这些人组织起来的话，也许输赢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