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侵入者(6)

“我们现在面临着一个悬而未解的本质矛盾。”前面有几个人堵住了道路，在他们的旁边，有个人正在侃侃而谈，“那就是，我们并不真正了解我们的对手是谁，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眼见挤不过去，芙安也只好站在那几个人后面，暂且听听他的发言。
这个人身材瘦长，但不算特别高，只是脸比较长，而且下巴相当之尖，留着一绺胡须。他的头发是半黑半白的，但是年龄最多不超过三十，有可能是天生如此。他穿着一身花纹复杂的长袍，可能是魔法师，但芙安认不出那种花纹属于哪一个法师团体。
“卡斯，我们的主要敌人到底是谁？”冷不防的，此人一转目光，把问题直接抛给了芙安身后的卡斯。
甚感意外的卡斯原本并不想回答。可是这样一个问题，对于一个组织成员来说，如果表现得像是答不出来一样，在公开场合实在是有些挂不住面子。
“城堡统治者，魔法行会，希罗德神教，和克雷格法师团。”卡斯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如果我告诉你说，上个星期在钻石洞的那件事幕后的主使者根本就不在你提到的这些人之列，”那个人脸上挂着令人看不透的微笑，“你会作何感想呢？”
“你为什么知道？”卡斯厉声说。
“倒不如说——这种事，为什么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呢？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竟然能吵得如此激烈，这才是我不能理解的。”

芙安一言不发。
卡斯紧紧地盯着他，等待着他还要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但还没等他开口，一个低沉的声音就穿过人层，从他的背后传来：“你到底知道什么呀，米特拉？你不是只知道耍嘴皮子吗？”
被称作米特拉的男子猛然回过头去。齐亚法利·欧洛伊的双眼遮蔽在阴影之下，牢牢盯着他。
“你要是和我一样能把魔法行会的大门拆下来搬回会场，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齐亚法利冷冷地说，“要是你只会在这里故弄玄虚，我觉得希罗德教更适合你。”
“头脑简单的人不必来指指点点。”米特拉很是不悦，“连谁是敌人谁是朋友都弄不清楚就去制造冲突，只会把局势弄得越来越乱而已。”
“我打倒的每一个都是确凿无疑的敌人，有问题吗？”齐亚法利走到了他的身旁，紧紧地用目光压制着他，“难道说你也想当我的敌人？”
“那你大可以对我出手——倘若那样做之后你还能问心无愧地说出前面那一句话。”
令人吃惊的是，尽管齐亚法利从声势上威压十足，却没有一点要动手的意思。米特拉也是毫不畏惧，背手挺立，目光中仿佛带着不屑与她为伍的神气。
“他们两个一直不对付。”芙安听到自己后面有个人正对自己耳语，吓了一跳——原来是黎奥，“你更讨厌他们俩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