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白蛇 • 缘定 第十二章 尾声(4)

小白也轻轻附和他的歌声。
“何须问，浮生情？原知浮生是梦中。何须问，浮生情？只此浮生是梦中……”真好，再也无需什么来日，姗姗来迟的合唱终归是来了。
夫唱妇随的浓情蜜意蔓延江面，揉入和煦的春风，直抵碧霄。
逍遥眷侣，携手人间。
此刻，西湖湖畔。
画舫熙熙，游客攘攘。瘟疫平息没几日，人们又开始走上断桥苏堤，观览高阁重楼，品味龙井茶芳，尽情享受这美如画卷的湖光山色。
一叶扁舟在鳞集的游船中显得分外低调。风撩珠帘，雕栏朱窗处，露出宝青坊坊主明明豆蔻年华却老谋深算的俏脸。她杏眸微眯，似乎已对窗外胜境感到厌倦，又仿佛在养神。
“山外山，楼外楼，西湖歌，几时休……”原本慵懒的她忽而樱唇张启，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彷如清风白云，飘荡于水岸间。
“暖风熏人醉，钱塘亦汴州。”一曲唱罢，小舟不觉已来到断桥的某处桥洞下。
坊主随即走出船舱，在船头的甲板坐下。湖风迎面，顺便带走她一丝轻叹：“唉，我也有算错的时候……许大夫啊许大夫，你可真不简单。该羡慕的人是我啊。”
原本平静的湖面这时似乎波动了两下，涟漪圈圈泛开。可坊主视若无睹，撅起小嘴深深抽了口旱烟，像是在等什么人。

终于，蹭蹭的脚步声中，她手下一个侏儒老头浑身湿漉漉，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却似乎浑然不觉。他腆着笑脸上前，把一件精致小巧的红木匣子恭恭敬敬放在她身边。
她轻描淡写用乌金烟斗一指，木匣应声而开。里面之物竟是当日刑山所用的紫金钵！
可反常的是，紫金钵再无赤霞绽放，颜色晦暗，宛若毫无生气之人面如死灰。
这金钵本是她交付刑山的，如今却转了个圈又回到她手里。
“天之道，有所失，则必有所得。”她仍改不了好打机锋的性子，而后才说句明白话，“待你回炉重造，我会帮你找个新的主人。呵呵呵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