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白蛇 • 缘定 第七章 真相(2)

孰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乎感应到此地的战斗，阵阵阴风刮过林梢，成百上千的吸血蝙蝠忽而从某个方向倾巢而出，席卷而来。
小白手捏印诀，周身陡然爆发出片片白霞，化作距其三尺之外的护体屏障，皓如明月，抵住嗜血飞蝠的持续冲击。每只蝙蝠撞上光屏后，无一例外痛嚎着，变成一滩脓血消失。尽管如此，它们依然前仆后继，仿佛超脱生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与此同时，山间鸟啼虫鸣，打破了刚刚还风平山幽的寂寥。多只奇形怪状的猛禽从不同方向合围，协同蝠群进攻屏障后面的小白。它们的功法显然是乌合之众不可同日而语的。在其猛烈的啄击扑打下，原本坚固的白色光障竟开始产生丝许裂纹。紧接着，地面丛林窜出几头山猫野豹，张牙舞爪，气势汹汹杀向那抹皎洁的光影。
小白无意陪它们纠缠下去了。阿宣此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时刻牵动她那颗全然不放在自己身上的心。
她猛地敞开双臂，掌心朝天陡亮，两束银辉自手间直射苍穹，山摇地动，风云皆惊。霎时间，一阵密集的落雷贯穿九天，自变色的乾坤凌厉下刺，排山倒海地冲向疯狂围攻她的群妖。震荡过后，受到可怕冲击的妖兽们明明倒毙而亡，却很快又如变戏法般尸骨无存，仿佛过眼云烟、从未出现过一样。

小白脸上毫无横扫千军的畅快，这奇诡的景象令她疑窦丛生。“那些是它们的精魂……可它们的肉体呢？”
若有所悟的她无心细思下去：“阿宣到底在哪儿？”
余光一瞥，她的瞳孔骤然收紧。但见前方密林的拐角处，一条长长蛇尾层层卷着一人，以极快的速度将其拖行。
难道是？！
无论怎样都要确认是不是他。小白念动至此，立刻飞身冲去。出乎意料，沿路仍然有其他妖怪现身袭扰，哪怕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可由此也耽误了她追赶的步伐。
边打边逐，她离栖霞岭的峰顶越来越近。那长蛇似乎被她逼恼了，咆哮一声，贴地的身躯猛地陡直窜起，被其尾巴紧紧裹绕的人类也随之翻卷飞向半空，露出那张紧闭双眸、可仍旧令小白无比熟悉的面孔：
“阿宣！”
不是今生转世为草药大夫的阿宣，而是五百年前、与她旷世绝恋的阿宣！
不对，那个阿宣已经死了！
她曾一度怀疑眼前的画面是幻觉、是妖怪给她设下的障眼法。然而那英俊的脸庞下蕴藏的男人精元之气，她分明能感觉到，时隔几百年亦无比熟悉——绝不是幻象！
巨蛇跃向凸起的一处地洞。转眼间，它大半个身子已消失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虽然不懂此时阿宣为何重现前世的模样，然而她别无选择，稍有迟疑，她就要和眼前这条裹挟阿宣、钻进山洞企图躲避她的长蟒失之交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