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下）(33)

只感觉身体被数倍于体重的风力拖起，如气球般向上一路漂浮着，等到睁开眼睛了，二人已经平安降落到了住院楼的楼顶。
“好厉害…”我攀着围挡看着楼下，有些不敢相信刚才的神奇经历。
不过眼下已经没时间去感叹了，我背着浑身冰凉的苏小梨来到那座水塔旁，刚准备攀登上去，苏小梨却忽然失去了力气般松开了盘住我脖子的手，整个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小梨！”
（二十）
【已经没有再去攀爬的机会了。】
【又是这样，又要像最开始的世界中的我一样，倒在这最后一步么？】
【我颤颤巍巍地跌倒在水塔下边，攀着栏杆，已经没有了再往上攀爬的力气。】
【心底里的声音一点点把我拉入水中，像水草一般缠绕在我的身体上，不断地在耳旁低吟着：你还是一样，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啊，苏小梨。你这个废物，这个什么都改变不了的废物。】
【“她才不是废物！”】
【……】
【“她跟我一样，什么也改变不了，却像个傻子一样比任何人都执着。”】

【什么…声音…？】
【“你们又懂什么…”】
【冰冷的海水堵住了所有的声音，周围一点一点变暗，某人挣扎的气泡堵上了最后一抹光亮。】
【我们都是水花，终将淹没在茫茫人海，化作那不值一提的泡沫沉入海底。】
【我跌倒在水塔下边，倚着栏杆，本能地想要爬上去，却被累赘的身体拖得动弹不得。】
【不管再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不管再重来多少次…】
【忽然，无尽的黑暗中，有人穿过浪潮将手探入海水中，穿过漆黑一片的海底抓住了我的手。】
【我睁开眼，四周冰冷的海水仍未消退，只是那穿透其中的纤纤细手，探入如泥沼般污浊的海域，抓住我，拼了命要往带着我外逃离。】
【再醒来时，眼前仍是那冰冷的楼梯和高不可攀的水塔，只不过这一次，有人抓住了我将要脱力的手。】
【似乎这一次，不再只是孤身一人了。我心中的念头愈发清晰。】
“别放手啊！！”
我死命地扯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喊着她的名字，渐渐地，似乎有了效果，苏小梨从几近昏迷的状态中艰难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