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下）(35)

这时，医院的钟声响起，铛铛铛敲了十一下。我扭过头去，那群时间管理人员早已消失不见了，与他们一齐消失的，还有身旁的苏小梨。
这算…成功了…？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黑夜，冷嗖嗖的晚风拍打在我脸上，似乎在告诉我这不是梦。
可她消失得那么突然。她救了我，在五十多万次的轮回后，她救下了想要自杀的我。
“你们成功了。”
陌生的女性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抬头，是那个拿着棍子追着我们跑的高个子女人。
我警惕地看着她，可她并没有要攻击的动作，只是坐在我们跳下的水塔边缘，晃着脚目视远方。
大概是因为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大家都忘了这回事吧。本就是给管理局打工，她也懒得节外生枝。
“你怎么没消失？”我问她。
女人双手一撑，轻盈地跳了下来，说道：“我当然没消失，我不受世界猫改变的影响，她没和你说过么？”
“…”
“你们实现了彼此的愿望，所以万生之卷更改了，世界回到了以前的模样，唯一改变的就是你没有自杀。”

“彼此的愿望？”
“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愿望是双方都要实现才能更改世界猫。但你们误打误撞地成功了。”
女人冰冷的眉眼始终没有瞥向我，在她眼里，似乎我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像蚂蚁一般不值一提。
“这算什么啊…”我把手攥紧了，反驳道：“我的愿望根本就没有实现。”
什么是成功，我不知道。我憋红了脸，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不想让这个害得苏小梨消失的女人看不起。
女人没有再管我，自顾着站上了楼顶的栏杆，那样子，随时都可能一跃而下。但她或许是死不掉的，看着像是能飞檐走壁的样子。我心想。
“实现了啊。”她忽然喃喃道。“你活着，她也见到了曾经你所见过的风景，这是她的愿望。”
“至于你的愿望嘛…”
“她不是成为你的朋友了么？”
再回过神来，女人已经离开。我背靠着水塔，恍惚中又回想起苏小梨的面容，以及那第一次遇见时，大雨中藏不住的泪眼。
（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