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余温(4)

“画画。我喜欢画人，也喜欢画动物。我最擅长画的是翠鸟。”
“那为什么不做个画家呢？”
幼灵想了许久，抿着唇，“不知道……”
“你是很喜欢画画的吧。”
“嗯。”
“那你想过没，你当了服务员可以画画；当了老师也可以画画。既然都可以画画，服务员和老师又有什么区别？”炎赂摊开手倒着走，只有直面勇士才能体现出自己的尊敬，“从你告别了父母开始，你的将来也告别了医生、老师、警察、演员。很可能你就是做着你不喜欢的工作，比如这个！”
炎赂指着四四方方鲜红的纸，用廉价字体印着招工两字。幼灵的双眼泛着茵茵雾气，虽然没有哭声，但是眼白也无声的出卖了她。
啊……兔子！
“我也不是说回到父母身边就一定能当老师什么的……”炎赂心虚的抬头瓮声瓮气的道，“很多事都和它的付出有关，有时候承受着学习的压力，生活的压力，最后也不一定能成功。如果是这样，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做服务员。”幼灵像是认命了似的回道，垮下的肩膀也压着她的脚，在路上磨出刺耳的沙沙声。
炎赂用余光又撇了一眼幼灵，转过身去。
给万千的服务员们道歉，混蛋！

胡思乱想又开始了，“所有的职业都是一种选择，不过有的时候我们也没得选。像现在的你，因为未成年保护法你甚至做不了服务员。我认认真真上完学了，我也没成为医生。
我们尊敬医生、教师这些人，是因为他们不仅付出的多，并且最终做到了。就是因为我们做不到，所以才懂得这里面的辛苦。我们其实是尊敬这份辛苦。
选择一条简单的路，其实也不丢人。每个人都会这样，只是有些人一不留神就离自己最初的梦想越来越远了。你有信心能自己养活自己么？”
幼灵嗯了一声，语气稚嫩又坚毅。
雪慢慢停了，风却还依旧勤勤恳恳。被迫缩了缩脖子，针一样的空气扎着炎赂的嗓子眼有些生疼。
“那，那太好了。别忘了，你不管将来做什么，你都还可以画画。”
“我将来还能当画家么？”
“你现在已经是了，你不是擅长画翠鸟么。如果你是说成为有名的画家，那你应该付出努力。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你得记住，这种事没有捷径，就是靠努力付出换来的。”
幼灵点下头，身体也可爱的向前傾了一下，驯鹿袋子这会有些皱，驯鹿微笑的嘴角与它脖子上铃铛的弧度一样，突兀而又充满笑意。
“你想当什么？”幼灵小跑两步和炎赂并排着走，纤细的刘海也跟着蹦哒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