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余温(3)

幼灵原地愣了愣，“我数学不好。音乐课也不会拼五线谱。”
“如果当不成医生呢？有想过做别的么？”
“警察、老师、演员。”幼灵一口气说了三个。
果然，出生后的坎坷是注定了的，炎赂继续胡思乱想着。
寒风呼啸着刮过，街铺的卷帘门也被吹的当当作响。深冬的招工广告就是多，四四方方的红纸延续了一条长街，招工两个廉价的字体不少被这寒风吹破，两半啪啪声像是扎破了气球。不停的啪啪声是不停被扎破的气球。
炎赂取下自己脖子上的暖黄色格子围巾替幼灵裹起半张脸。这是他极为珍视的一件宝贝，不过这样一个大冷天的，也就顾不上宝贝了，生命和围巾都是一条……任失了谁也是不好的。
“有想过做个服务员么？”炎赂鬼使神差的蹦了一句。
幼灵有些犹豫，将脸又埋进了围巾些，只漏了双无邪的大眼睛，“不想，妈妈说服务员累工资也低。”
坎坷的路果然不会只有一块尖石……这孩子出生就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块了吧……
“可是如果你从现在起不读书，也许以后连服务员都当不了。”炎赂真怕幼灵会有鼻涕沾到围巾上，心里头埋着疙瘩却没有拿回围巾，“虽说不该教你什么工作的三六九等，不过你们这么聪敏，不说也都会懂的。”

幼灵慢悠悠的走着，突然打了一声喷嚏，这一下炎赂可揪了心了。勉强着打起精神问，“你喜欢读书么？”
幼灵没有摇头更没有点头，也没回头看炎赂。
这问题似乎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来说，还太沉重了。“喜欢读书”不是单一指向，而是泛指。这关乎到了同学、老师、知识，三位一体，或者更多。这里的“喜欢”真是一个美妙而又不负责的词语。
“你喜欢受人尊敬？”
炎赂思索着用什么词语来代替尊敬，可是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
幼灵点下头，身体也可爱的向前傾了一下，跟着情不自禁的扭了扭。引得驯鹿袋子喳喳响。
尊敬……这种需要厚德载物的人格魅力，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孩子真的懂么？亦或者，她所理解的其实是光鲜亮丽？也不对……为什么我会自大的以为一个敢离家出走的勇士，会不懂得尊敬这个词语呢？
炎赂揪着头发琢磨，嘴里不小心啧出了声。幼灵疑惑的一回头，就见月光下的炎赂侧着头似乎低声在交谈着什么。路边昏暗的灯光几经闪烁映照着两人阴晴不定的脸。
幼灵停下脚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啊！没！”炎赂拿出手机看了看，凌晨两点零六分，自己和这丫头片子在冷风中已经逛了快仨小时了，当下一换位置走到了幼灵前头，目标是东边的动车站，“你课余爱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