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与未完成的末日(4)

远远的，他们看见一棵树，树下是一头跌入陷阱的麋鹿，这是他们狩猎的方式：放置这些陷阱，等待猎物遵循本能自己闯入，总要比漫无目的的寻找要更有效率。虽说是打猎，本质上是巡视这些早已安置好的陷阱。虽然是第一次来打猎，但桉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对那只被捕兽夹咬断了前腿的麋鹿做些什么。
桉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我想去试试。“听到的却是自己的声音。
大人们似乎很乐于将这些事交给这些孩子去做，他们的目的并非是为了省事，而是期待她们被猎物吓哭的那一刻。
没有谁第一次就能轻松杀死猎物，这无关技巧，而是人性。
剥夺生命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多的则是冷漠。
只不过桉并没有想到这些，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没头没脑的说出这样的诉求，她甚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拿起了刀，如何走到了猎物旁边。大人们盯着她，自然而然的在她身后不远处围了起来，仿佛在见证某种仪式一般眼神热切的看着自己。
不过她没有回头，她怕撞上另一个女孩同样热切的目光。
那不曾注视过的目光。
是了，自己这样做是为了能够让那目光注意到自己。只是没有想到，正在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有些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了。明明只是想让一个人注视就好了。

直接去找她说话不就好了？
似乎是正确答案的想法出现在桉举刀的前一刻。就像所有人想到的那样，桉似乎没办法将到刺入猎物心脏，但却又是所有人所没有想到的，那就是无法那样做原因却并非他们所想。
桉有些后悔了，后悔如此大费周章，得来的结果可能不如临时起意。
或许那样能更有效的和那个女孩站在一起，而现在，她可能早已和其他大人起搭篝火准备做饭去了。
但她还是不敢回头，她怕撞上另一个女孩同样热切的目光。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终于，注意力落回了踩中陷阱的可怜麋鹿身上。
眼前麋鹿脖颈间流出的血早已凝固。
等一下，那个只是夹子的陷阱会伤到麋鹿的脖子吗？
尽管桉是第一次来打猎，但眼前的景象依旧让她联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而那正在催生某种沿着她脚踝攀爬而上的恐惧。
终于，众人开始惊呼，桉最后看到的，是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黑影。
“你终于醒啦。”
耳边的声音并不算熟悉，却让桉有些许的喜出望外。
视野逐渐恢复，凝霜的脸正在投下阴影。
桉避开了她的目光，脸颊开始不可避免的发烫。她看向有光的地方，似乎这里是一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