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苦命人(7)

“后来新任扬州刺史发兵剿匪，这才将她从土匪手里解救出来，不过在战乱中被人打断了一条腿。”阿酒指了指左腿，示意断的是左腿。
丁一轻嗯了一声，就是他也不禁为之动容。
“后来她被当地的人贩子掳了去，”柳文志皱眉，“就是将她卖给你的人贩子吗？”
“哎，要是那样就好了，她也少受些罪。”
听到这里，柳文志不禁深吸一口气。
“她被那些人贩子卖给了一个医馆的老头做小妾，那老头为的不是她的貌，而是她的身子，他用她来试药。每当遇到治不了的病，那老头就用她来做实验，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老头终于没在杨冉身上试出医治自己的药方，活活把将自己熬死了。”
“就该死！”柳文志恶狠狠道。
“后来就被来京的人贩子给找到了？”丁一看着她，问道。想是快点结束这场悲剧。

阿酒摇摇头，苦笑道：“在这之前，她被那些被老庸医治残治死的病患、家属打了整整一天，用作发泄。”“将她带来这里的人贩子其实还算是做了好事，也没有对她如何，一路上也多有照拂，只是为了卖个好价钱。”
“哼，他们既然要将人卖到凤阁，那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胡来。”柳文志不屑道，天底下哪有人贩子会做好事的道理。说完看了看阿酒，阿酒意识到了什么，悄悄侧目看了一眼丁一。
这一点自是毋庸置疑。自家公子虽然不是嫉恶如仇的侠义之事，但眼里却是不容沙砾。
丁一问阿酒，“她现在多大年纪了。”他这么说是不想直白地问出杨冉遭罪的时间。
阿酒摇头，“起初她还数着日子，想着有一天韩家少爷会寻着她，哪怕超过两年也没关系……”说到这里，阿酒开始哽咽了，没有接着说下去。半杯茶后，“后来经过山匪这一系列的遭遇，她时常头脑不清醒，哪还会记得日子。刚才我所说的这些也只不过是她还记得的经历罢了，不过对于韩家人，她倒是记得很清楚，那个韩玉她也一直在等，也就是因此，她在知道自己被卖进了青楼之后才第一次生出了死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