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苦命人(5)

阿酒又破例为他添了半杯酒，丁一很是满意。
“倒是不说特殊，是特别，特别的惨”
柳文志跟着点点头，“我看也是。”
情绪稍定，那女子此刻已经洗去了满脸的妆物，原貌更是清丽脱俗，虽然一眼望去满是农妇模样，皱纹与疤痕客满了生活的模样，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她骨子里那股清丽非凡的美，看得阿酒一阵心痛。那是远不止一百两银子的心痛啊。
“原来她是扬州一镇里的秀才家的丫鬟，嗯，秀才公子的贴身丫鬟，当做童养媳养的，是镇子附近杨家村一农户的女儿，”阿酒陈述道，“那少爷小她两岁，当时也已十四，就快要到成家的年纪了。”
“这么小就要成亲，啧啧啧。”尽管听得入神，柳文志还是改不了他插嘴的习惯。
阿酒剜了他一眼，继续说，“就是她十六岁的时候，对了，她叫杨冉，主家姓韩，那未过门的夫君换作韩玉，她是这么跟我说的；一天早上天蒙蒙亮，有两个和尚来到老秀才家里，经过一上午的交谈后，他们把韩家少爷带走了，那韩家少爷还算有良心，临走前悄摸给了她十两碎银，答应他过两年就下山来娶她，还说自己随这两个和尚去，并不是要出家当和尚，要她照顾好秀才老爷和夫人。”

“等等，想来后来她发现自己的小情人一语成谶，真的出家当了和尚，她只能心如死灰……”
阿酒给柳文志一脑勺，制止了他的胡编乱造。
“谁知道下一年，有一个术士带着一帮附近的百姓来到了韩府，说他的祖宅下面有黄金，要商量着拆了他家的祖宅和祠堂。韩家老爷自然是不能够答应，他家虽然现在没落了，可往上数个千年，在当时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国门大户，祠堂里更是供奉着这千年来的先祖，怎能说拆就拆。说来那些个百姓自然是知道这韩家的过去的，所谓寒门书生气，平日里对韩家老小自是敬重有加，当年杨冉被选进府中做韩小少爷的童养媳，私下里不知有多少人眼红有加，都可惜不是自家女儿，白白让那穷酸的杨跛子家占了便宜。可当时不知怎么的，经过那个术士的煽动之后，竟然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秀才老爷发生了争吵，一直吵到大晚上才离去。她说韩老爷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