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于飞(5)

此后她仍然每天给我带点心。终于有一天，她说，她要去宫里了。
“女皇召见我了。”她喜滋滋地说。
自那之后好久我都没有见过她。我也没闲着。亏了她走的时候给我留的干果，不用觅食使我多出很多空闲，我找着了我的人生伴侣，还筑好了巢。等到四月中的时候，我的一腔心血——四只小燕破壳而出了。我开心而忙碌地地在渐浓的紫藤花荫里飞进飞出，享受着初为人父的喜悦。
一天清晨，我正欣慰地看着巢里熟睡的小家伙，树下忽然响起清脆的笑声。一个女声道：“呦，我来晚啦，不曾送上薄礼呀！”
我大吃一惊，飞出来一看，一个少女正轻掩朱唇，开朗地笑着。她身着金秀辉煌的襦裙，外裹薄如蝉翼的薄纱，梳着孔雀开屏一般的发髻，那些金钗银钿晃得我眼都花了。我左顾右盼，并没有别的人类，她毫无疑问正盯着我。看我纳闷的样子，她笑得更欢了：
“是我，是我啊！”
她阖上嘴巴，还是难掩唇边那丝调皮的笑意。我终于认出了她来。
“你怎么回来啦？”我说，“我以为你去了宫里，再也不会回来了。”

“怎么，你不想我回来？”她得意洋洋地转了个圈，“你看，我可是盛装回来见你呀。”
我带着几分无趣欣赏了一下，说道: "看得出你过得挺滋润。"
"当初多亏了你呀。那天女皇把我招到殿上，拿着一块白绢问我上面的小诗是不是我写的。我一瞧，那可不是我五年前遗失的那条帕子么？我说是，女皇说要试试我是不是真才实学。她当场出题，我须臾写就。小燕子，你真该听听别人是怎么夸我的: 他们说我文意通畅，辞藻华丽，仿若夙构而成。从那以后，我就发达啦！"
"那挺好。"我说，"发达的意思是说你能想去哪就去哪了？"
"不，我还是不能出宫的。女皇不准的话，一步都不行。"
"那你回来做什么？"我迷惑地歪着头。
"女皇让我担任女官，这次我是跟来出游的。"
我偏头望了望四周，野草肆意生长着，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要说是女皇出游，这也未免太过安静了吧。（这里的转折还可以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