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燕同人】

这个冬天好像特别漫长，雪一直下，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但对于小燕子来说，都不如满这院子的白幡扎眼。偌大的荣王府，冰窖一般，刺骨的寒冷。她想不明白，永琪只是随皇阿玛去狩猎，回来为什么就一病不起?记得他刚回家那天说着凉了自己还笑话过他的，笑他小老头子怕冻，还不如绵亿呢。永琪从她手里接过孩子，一脸委屈地捏了捏儿子的小脸:“你小子一来，阿玛就成老头子了”可是他就真的病了，初以为是伤风，之后却是双腿肿痛起来，居然就下不了床了。太医瞧过说了些“不得溃”的话，她不懂，她都听不懂，只知道她的永琪疼得厉害，满额冷汗……
 她永远记得那天太医跪在地上，说“荣王爷薨了”，薨了是什么？就是怎样搓着他的手都不会暖和起来，就是贴着他的脸却是冰冰的。抬起头看见皇阿玛的脸，他好像老了好几岁。这些人在做什么，明知道她的永琪怕冷啊，为什么还要将他从暖阁里移出来，为什么要让他睡到那个冰冷的盒子里去，她哭着跑出去想要阻止，却软软地倒了下去。
 早产生下了女儿，小小的皱皱的粉团子，当初就因为有了身孕，没能跟永琪同行，如果她跟着一块去了，一定会叮嘱他穿厚实些，一定会拼命拼命不让他受冻，可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呢。深吸了一口气，小燕子仔细端详着女儿的小脸，果然女儿都像父亲啊。霁儿，名字是永琪给取好的，那天喝过药，他精神似乎好了些，倚坐在床边，轻轻地贴着她的腹部:“等到雪停了，我们的小小燕子就要出世了”“你怎么知道是女儿？”“我就知道”，永琪笑得有些顽皮，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我们的女儿就叫霁儿吧，雪后初霁，好不好?” “好“ “等我身体好起来，就带你和绵亿、霁儿去春游” ”你说的都好”……
 “额娘，皇玛法封我做贝勒了”一转眼，绵亿都是大小伙子了，霁儿则封了县主，不日就要嫁去蒙古。“永琪，十八春，每个春天我都等你带我们去春游，可是总是等不到你” 她顿了顿，“永琪，霁儿就要去蒙古了，她和小王爷情投意合，也是好事，只是蒙古那样远，只怕以后再难见面了。当年我总是闹着让你带我离开，也不想想皇阿玛，想想皇祖母，真是不懂事”
 “永琪你看，咱们的小孙子可爱吗，我已经开始教他念三字经了”小燕子揉了揉奕绘的小脑袋:“绘儿乖，好好念书，长大比你玛法都棒，好不好?
嘉庆四年，绵亿晋荣郡王，太上皇病重。
 “龙驭宾天”，太医们总是用些个她弄不明白的词汇带走她身边最亲的人。原来早已死了的心，重重的钝击，还是会流出血来。
 夜里睡不着，小燕子端坐镜前，已经好多年没有人称呼自己小燕子了，看着镜中的满脸皱纹，突然笑了起来，一如少女时那样:“永琪，你知道他们怎么称呼你吗？老荣王爷”镜中的脸突然变成永琪的，还是那样年轻，那样好看，向她轻轻笑着。
 “永琪，你还那么年轻，我已经成老燕子了”
 “民间有句话叫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你都等了我三十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