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BE】平行宇宙(16)

确实疼，真的好疼，疼得她已经无法顾及其他，无法再找任何借口来说服自己。
也许她一直很懦弱，只敢躲在显示屏背后，只敢躲在自己家里，哪像她，只身一人来到陌生的城市，为了自己的梦想起早贪黑，受了挫折又重新站起来，走回去……自己当初竟会对比自己坚强这么多的人产生怜悯，真是自负……
雨声越来越大，嘉然躺在地上，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沿着瓷砖缝隙慢慢流失。她的腿尤其冰冷，大概在流血吧……
就在这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从躺在地上的她听来，那声音仿佛来自空中。
接着，她看到了向晚。视野被泪水模糊，嘉然看不清她的脸，但她能听到向晚的喘息声。
“为什么这样了？快起来……”
向晚轻轻握住她的手，想要扶她起来，可她甩开了向晚的手。
“对不起，我，我不配，”嘉然的声音混杂在呜咽中，“我什么……我什么也做不到……”
“说什么呢然然……”
“放开我！”
“我不放！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放开！你放开！”

但向晚没有听，她死死抱着嘉然，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挣扎，但她的身体早就接近极限，她的挣扎使不出半点力气。很快，她只能紧紧抓着向晚的外套，埋在她怀里低声抽泣。
“对不起……晚晚……对不起……”
“没事了，没事了……”
她像那个大桥上的夜晚一样安抚着她。
向晚说不出嘉然道歉的原因，但她能感觉到。她回想起了自己在雨中一边奔跑，一边数落着她的样子。
那天走之后，她便回到了那家酒吧，向老板道了歉，没想到老板意外地不计前嫌，说她人气很高，以前那些都是小事。回到自己那一方小小的舞台上，她抛开了所有的成见，放下身段，放下回忆，把自己浸没在自己的吉他声中。果然如老板所说，她的听众越来越多，小费甚至逐渐超过了工资。她渐渐地可以支持自己的生活，她重新在附近租了出租屋。与此同时，她尽力推脱着一次又一次的邀约，哪怕那些人开再高的价钱……最初当她看到被自己拒绝的人忽然变脸，用尖刻的话语一边挖苦她一边离开的时候，她的腿颤栗了许久，但后来她慢慢习惯，慢慢变得能够一边应对他们挑逗的话语，一边又全身而退。她知道自己是在走钢丝，可她别无选择——他们是唯一能接受她的听众，所以他们对她说什么都无所谓……直到他们开始谈起一个漫画家抄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