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der / 11-20(7)

“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可面对这副只是在走向死亡的路上回眸的躯体，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除非是在人们认知以外的唯一的方法。
少女含着泪，将自己的额头与赫纱的额头贴在一起，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她已经整整十四年没有使用过这个天赋了。
可是，世上从没有可以无中生有的术式，哪怕是天赋。
而如果需要逆行自然之道，需要付出的代价必定会更为刻薄……譬如说，以命易命。
“以此之命赋予彼，非愈也。”
姜家的长辈曾用这句话禁止茜纱使用这个天赋，这在很多人看来是在保护茜纱。
但作为当事人，茜纱却明白那只不过是在维护姜家的面子。毕竟在许多同行看来，不通过正统的医术治疗患者，本就是一种歪门邪道。而这种履行这种邪道的代价是自己家族成员的性命，则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非愈也……但无妨。”
但如今的她，再不是当时懵懂的、只会按别人的指示去使用天赋的自己了。
她不是谁的工具，她只是她，只是一个名叫姜茜纱的炎国少女。所以哪怕是将自己拥有的一切赋予他人，那也是只有她能为自己决定的事。

于是，少女就如此一点一滴地、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生命渡让给了濒临死亡的赫纱。
她带着期待、带着奢望，默默地流干了眼泪。她觉得，哪怕是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予对方，似乎也不无不可。直到她打断了她……
“够了……”
赫纱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推动着少女。
“你该走了……”
“我没关系的。”
“没用的……你我都清楚……”
都清楚？
都清楚什么呢？
当年长辈们禁止茜纱再次使用这个天赋的契机，正是一次意外、一次误诊，让大家以为病患是可以被救活的。结果则是茜纱因施术过度而昏迷，而病患也最终撒手人寰。
所以说，除非在大量医疗资源的协助下……
“将死之人是一个无底洞……你……救不了我的……”
那是少女不愿承认的事实，也是她必须面对的事实。
“我说过，没关系的。”
“可我有……我是‘车’……我不想失去我的‘王’……”
这是“王车易位”的意义，也是她存在于此时此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