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2247(4)

张教授的办公室门紧闭着，不过没有锁，德安用力把它推开，狂风从破碎玻璃外灌进楼里，夹杂些许水滴，地面本就散落的文件再度飞起，又黏在地面天花板上各处。
“张教授是做什么的？”德安问向服务机器人，后者按程序回答：“对不起警察先生，服务型机器人无权查阅职工信息数据。”
德安皱起眉。
这时，另一人的声音传来：“张教授是人工智能研究方面的顶尖专家，生前参与了‘女娲’项目。”
德安与邱瑞看去，身着白衣袍体态微胖的男人正绷着脸与他俩对视。
邱瑞问：“你是？”
‘女娲’项目负责人，刘洛戈。
“‘女娲’？”
刘洛戈摇头道：“无非是深入研究人工智能的寻常项目罢了。”
德安问：“参与者还有谁？”
“我。就我和他。”
刘洛戈走到门边，看了眼屋内的情况，脸色变得惨白，又紧闭双目，从鼻子里呼出很长的气息，“老张啊老张，这是何苦呢？”
德安又问：“你没有和他在一起吗？做这种研究。”
“就是没在一起呀！”刘洛戈狠狠锤了下墙，痛心疾首道：“你有所不知，多数实验可以在织梦网上模拟完成，但涉及到精密数据的就必须回到现实里才能得到正确参数，而老张又是个及其严谨的人，所以我们在网上实验到中途他就下线来公司计算，可是，可......哎！”

刘洛戈边说边带着德安与邱瑞走到办公室的侧门，打开后连通四间房屋的实验室展露在两人眼前，每张座子上都放满了机器，还有德安不认识的仪器，除此以外最多的就是仿生人的机械脑颅。
附着了皮肤的脑袋被放置在各处，或挂起或插在某个支架上，有的完好无损，有的则被烧掉大半个脸，脑袋把三人和仪器团团围住，眼神空洞。
刘洛戈双手按在亮着光的电脑前，看屏幕内的数据，似乎张教授在离世前仍在这里计算。他颤声道：“光耀公司，不，乃至全世界，老张是对人工智能最呕心沥血的了。人类受损的基因该拿什么去拯救？克隆技术只能创造出畸形，宇宙探索百余年又得不到任何回应，老张坚信，只有将人的意识植入机器中才能延续这正在消亡的文明，但现在连老张都死了，人类啊，人类该怎么办啊！”
这微胖的男人声嘶力竭，随之泪如雨下悲痛万分，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干呕，不知是因同事猝然消失还是因失去了目标与斗志，德安默默看着，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人类即将灭亡，这是公认的事实，不是因为战争，不是因为入侵，而是数百年前的放任让某种病毒对人类基因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25亿，低的可怜的生育率，人类还够坚持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