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拾贝】我的1920(6)

我默不作声地吃完了这一餐。
6.
次日。
依旧没人关心我的失踪。
只有同桌说：“说真的，我也觉得历史卷子太难了，我也想用离家出走的方式来抗议，哈哈。”
我说：“哈哈。”
成绩公布。
同桌的历史成绩一塌糊涂。
反倒是数学名列前茅。
他说：“听说偏科严重的人，未来都是天才，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小眼睛里一股子藏不住的快活。
我忽然想起民国的事来，便问他：“你概率学的挺好的，对吧？我刚好想咨询你点问题。”
他说：“你尽管问！”
我斟酌了一下措辞，问道：“如果你有一个朋友，能够穿越到过去，比如民国吧，你说，她成为电影电视剧里那种主角的概率……有多大？”
“概率方面我确实很懂。”同桌哭丧着脸，“但我根本不懂历史啊。我不知道民国时普通人的数量有多少，主角又有多少。”
他忽然说：“对了。我记得你不是很喜欢民国吗？你应该知道的吧？”
我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

同桌说：“那还是交给我吧。今晚回家，我用电脑帮你查一下数据。”
我说：“谢谢。”
他又问：“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想问这个？跟你最近出走的事有关吗？”
我吓了一跳，赶紧说：“没关系。”
又冷冷补充道：“和你没关系。”
7.
我再次去往民国。
眼睛一闭，一睁，人就已经出现在了郊外。
身边是年迈的母亲，和骨瘦如柴的姐姐。
她们正趴在地上，用手指艰难地扒拉泥土，四周也有不少人在做相同的事。
这是在做什么？
我本想问一问的，可刚张开口，就发觉自己的胃里疼得要死，饱腹与饥饿的感觉交替出现，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环顾四周。
一片荒芜。
龟裂的土地之上，零星有几棵树，也都是一副被扒光了树皮的模样。
我伸出手。
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胳膊，几乎只剩下皮包着骨了。
刹那间，我明白了。
这是历史书上说过的“饥荒”。
上历史课时，我从来不敢相信，真的会有灾民饿到要吃树皮，更不会相信，眼前的母亲和姐姐真的就捧着土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