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吴·默剧(5)

四百年后人类真的会赢吗？他总下意识抬头去看天，试图去探知一个答案。他知道智子也在看着这里，看着绑上了锁链的人类科学拼尽全力垂死挣扎，看他们到底能挣扎到什么地步。像是猎手玩弄垂死的猎物。
无可遏制的失败主义情绪蔓延，让心里坠入那样的空虚和慌乱。心像漂浮在太空里一般，空落落地无所依托，感受不到实地。
这些都是借口。
外面天暗了，昏昏沉沉，走过沙发去，把衬衫脱下，换上便服。这样的时刻让人觉得压抑，眼睛在黑暗里眨动，看见的也还是一块块的晦暗。落地窗的轮廓，阳台上植物的叶子，对面的窗，变成一副平面的剪影画。视线再也穿不过去看到其他。
坐公交车去章北海家，今天是周末，城市一如既往地拥堵，每个人也还好好活着，叽喳的女孩，看手机的中年，爱心专座上的阿姨把刚买的菜放在地上，塑料袋里的鱼还在鲜活蹦着。仿佛又什么都没有改变。这样的情景让他回到了以前。他们不用思考所要面对的危机。

吴岳的视线时而跳脱，长时间定格在窗外，寄托在风景上，思绪却是在随着车的行进一般而穿梭，细碎的光点从四面八方毫无目的地飘进脑子里。没办法对于什么集中精神，称为走神？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他突然醒了，看看周围，车还在开。
开进一片绿道里，站台在树底下掩映着，他一个人在这下车。
还要往里走。章北海家在一片军区大院里，进去的路上有一棵大榕树。周围也全是树，郁郁葱葱，房子就在树里面，还是水泥灰的墙面，显得旧了。不过上面还飘着很多衣服，不少人还住在这里。外面的喧嚣离得很远，格外安静。
章北海开的门，穿的居家的衣服。看习惯了他穿军装的样子，一下有些不习惯。或许章北海对他也觉得如此，但没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