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吴·默剧(14)

没有谁能够陪他吧。这漫长的路。前方一个人也没有，路也没有，全是黑暗，空凭着意志往前走。章北海也不知道到底会走到怎样一个地方。他的内心确实足够强大。吴岳看着他，他自然不知道他脑子里所想的一切。他是羡慕章北海的，他是表面看上去的坚定，但失败主义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
“需要心理辅导吗？”他习惯性的政委的口吻。
“好。”他自然明白他所说的。
紧贴着他，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轻微一声，皮带扣松开。抽出皮带，他的手探入。那是他纯粹从不袒露的欲望和深情，狡猾地，无声息地，探入他的防线。击碎，攻垮。唇的相贴。
“别动，我想要你。”
手指从他肩胛下落，到臂弯，滑过手腕，手指的贴合。如蛇一般的静谧和探寻，让他的呼吸骤然紧张了起来，眼睛里倒映的是他的样子。

他们躺在冰上，忽地一用力，就坠向深渊。冷得颤抖，一片黑暗。光在他身后逐渐消失，不知道会坠落到何处。
闭上眼睛，沉沦。意识像身体周围浮起的气泡，往上飘散。无尽的坠落感把心掏空，仿佛呼吸都会牵扯到疼痛。
唯有怀里的他是暖的。
最终什么也记不清。醒过来的早晨，阳光明媚。头像宿醉过一样疼痛，在揉搓太阳穴后短暂消失。抬起手时触碰到的柔软触感让他惊愕了几秒，才看向那边。那张温柔的、安静的脸，此刻的睡颜。他只是看着，时间过得很慢，时针和心跳一起跳动。他感受着这样的平静，不敢动作，不敢打破。这里是时间不复存在的空间，他怕会有什么打破这样的平衡，以至于让时间察觉到这里，重新掌控这里。
这里是一段不存在的，脱离了时间掌控的，只有他们两个存在的空间，任何物理力量都遗忘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