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吴·默剧(16)

意识迷离，和身边身体的轻微动作。未完全关紧的窗户吹进风来，窗帘摇晃。在片刻梦境结束时，空间里弥散着喘息。在那称得上爱的片刻，心上是无所想的空白。
吴岳去吻他，柔软的相触。章北海的手掌滑过他的手臂，下意识去找寻他的手指，握紧。拥抱住他，才觉得安心。他的唇舌里是如梦呓般的低语，他静静听着。那是关于渺远未来的不知所云，有星云璀璨，有漫长黑暗，有微光，和他怀里的他。
视线迷蒙，看着天花板都模糊。脑细胞动着，但并未思考什么。一种晕眩，连身处这里都像是梦境。离开把这里也牺牲掉了。如果一直在海军里，就会一直住在这里。
“北海，在我倒下之前，你可不能倒下啊……”只是关于他，让他自私一点，擅自把自己的意志加于他。

“好。”他的话总是卡在一半，剩下一半埋在心里，我救不了你，我也救不了我自己。
听到他的话，他锁着的眉头终于放松一点。
亲爱的同志:
你好。
我从海军退役了。如果你也还在海军队伍里的话，我想应该是和我差不多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几十年时间，这点时间对于人类来说漫长，但在宇宙看来是格外的短，所以更使我挂念你。我终于结束了作为海军的生命，可以略微把绷紧的心放下一些。这样的感觉和你告诉我你要去冬眠那时是一样的。因为我害怕我的意志会叛逃，但那时你还在这里。现在你不在了。
你说要去冬眠后，我们再没能见过一面，因为你将要去到时间的远方。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后来我去找过你，房子的门是锁上的，上面落着灰，我才知道很久之前你就离开了。房间我打扫了，没乱放你的东西，是冬天了，窗外的树叶子落了不少。父亲的墓我替你去扫过了，还算干净。我也好久没去看过他老人家了，不太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