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革发》(55)

我沉默不语，明王目光从悬于大厦顶部中央的太阳上移开，看向我。
我将头稍低了些，目光躲开，不敢与老师对视。
“望，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抿了下嘴，瞄了眼老师，无言以对。
“天下失去常道已经很久了，没有人能践行我的道义。”老师又看向天空，眯起眼睛，好像是在对我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走兽怀胎为继，飞禽孵卵为继，草木结果为继，昨天晚上，我梦见我的头颅落在地上，催促我的身躯继续前行。”
“无论如何”，老师凝视着天空，张着嘴顿了下，“我终究是个诸夏人啊。”
老师的身影泛起朝向天空的光束，在光影的映衬下，他的身形愈发缥缈了。
不。
“老师！老师！老师！”我奔跑追逐，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仍未停止，而老师的身影已在一束束熠熠的光线中再也不见了， “老师！”

“王！我的王！”
我跪在芦苇丛中，望着天空，泣不成声……
尾
我睁开眼睛，看到昏暗的天花板，突然发觉自己胸腔还在随梦中啜泣抽动。我扭头看见妻子们还在熟睡。我揭开被子，坐在床边深呼吸，平复心情，小心翼翼的起床，穿上曲裾，披起大氅，怕惊醒她们俩。
我披散着长发，走到窗边，眺望窗外休息在迷幻的霓虹灯和汽车车灯下的城邑，摸着隐隐作痛的左眼洞，想起往事，如鲠在喉。
“你又做噩梦了？”背后传来温柔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妻子们正依偎在一起，侧坐在床上看着我，皱着眉头。
“嗯，”我轻声支应。
“你们睡吧，我出去转转。”我一边绕过床头，一边压低声音说。
我走到卧室门口，看到她们仍注视着我，我舒了口气，走到床边，捏住她们裸露的肩膀，轻轻将她们按倒，我抚摸她们的面颊，修长的眉毛，分别吻过她们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