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革发》(54)

必须杀他！
必须杀他！
必须杀他！
我横下心，肃清意志，不管子期指甲在我的脸上乱抓，我死死掐住他的喉咙。
“他要死了。”我心中哀鸣，尽管我坚定杀心到了这种地步，在感觉将要掐死子期的关头心中油然而生兔死狐悲之感。
呼——手中子期猝然化成一缕黑烟散开了。
“握不住剑的匹夫。”从四面八方传来子期的骂声。
我跪在地上，捂住左眼，声音久久萦绕在我的灵魂中，化成空虚之感将我吞噬……
“杀！”
“小人！”
“杀！”
“叛徒！”
“杀！”
“懦夫！”
我走在土路上，低着头看着自己前进，耳边喊杀的声势声和对我的唾骂声交杂在一起。
霎时，周围一切都沉寂了，只有风声呼呼作响。

我站住了，看着脚下一股股细沙在风中捻作细线飘散。我深吸一口气，将头慢慢抬起来，一位跪坐在地上，仪表庄严的男人下半身出现在我的眼界中。
明王。
我身体不假思索地举起手中的环首刀，却感到这刀异常沉重，我大口喘气，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将要浮起来一般，牙齿嘴唇头皮面颊发麻。
我觉得我该想些什么，却做不到。
刷——
一刀挥下，我失魂落魄，呆看着明王的头颅从身上滚下来，滚啊，滚啊，脸正对着我停下，却是一张怒目金刚的脸。
眼前一片漆黑，最后的知觉，是一阵耳鸣声……
“望！”低沉的。
吐息。
“嗯。”
“望！”低沉的。
深呼吸。
“嗯。”
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站在大厦的庭院中，面前两鬓斑驳的明王正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身上倚着断马剑，双眼深情地望着晴空，发丝在风中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