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我们仨呢(8)

第二天一早，昨晚围观我的其中两个小孩背着书包悄悄跑来找妈妈，说他们之前看见谁谁谁，在玩儿一根两头有木棍的铁链子。我躺在里屋，视线中妈妈走进来，打开箱子拿出二十块钱，再把两个小孩叫进来，蹲下去，一人给一半。
这个谁谁谁没有爸妈，是老师的堂侄，低我一个年级。那天上午老师没有上课，带着妈妈、摔我家凳子的老太太和二年级的老师，拧着谁谁谁，从一个灰棚里把那根铁链子搜了出来。再把他拧回学校，打几耳光，一脚踹跪在教室前面的大太阳地里。下午，他的奶奶拄着拐，把他领了回去。直到第二年，我已经去镇上念四年级，他才回来重新念二年级。
那天中午老师和妈妈一起从学校到家，老师进来坐在床沿摸着我的额头说我没事了，今天不想去上学就不去，明天再去。

妈妈凑过来，问我饿不饿，我在老师的手掌底下摇了摇头。
下午我起床，妈妈给我打鸡蛋汤煮了一碗挂面。我坐在门槛上捧着碗吃面条，妈妈坐在门边的小板凳上择韭菜。
村医又经过我们家院门口，妈妈跟村医打招呼。村医向妈妈回礼，然后看向我说：
“不给你糖吃啦，你长大啦！”
我认真地嗦着面条，盯着汤面上漂浮的细细的油花，一如既往，没有接村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