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我们仨呢(6)

书架的上一层，有一个木盒子。我取下来打开，里面是一摞线装私塾课本。左上角写着核桃大小的毛笔字“四书旁训”，“训”字的右下角，好几本写着“大学”或者“中庸”，还有一本写着“孟子上”，翻开没什么意思。
还有一本《幼学琼林》，排印本，繁体竖排。某天早上妈妈把它揣我书包里，让我给老师看。
老师拿了书，放在讲桌的一头，用课本压住，开始上语文课。中午老师回家吃午饭，没带走。下午老师上数学课，我仔细观察，书还在讲桌上压着。这本书他就没翻过。
放学的时候，老师把书拿走了。哦，他要回去才看。
回到家，我想玩儿会儿，妈妈让我写作业。为啥？她说老师待会儿要来，看见我在玩儿，会不高兴。

我写作业呢，老师拿着那本书来了，还拎了一小块儿瘦肉。
老师监督我写完了作业，在我家吃了有肉菜的晚饭，撂下那本书，走了。这本书就看完了？
妈妈又把书揣给我，让我给老师看。我说他在学校都不看这本书。妈妈硬说他看。行吧，跟你们大人真是没法沟通。
这本书我带给老师好几次，老师也还回我家好几次。真是想不通它有什么好看的，全是字，一张图画都没有，老师就偏偏看不够。
又一天，妈妈把这本书给我。我很感奇怪。哎？他什么时候还回来的？妈妈说前两天。我说我怎么不知道。
妈妈说：“什么事都让你知道？”
四 当天放学回家，我看见村儿里一个老太太和我妈妈坐在家里。书包还没有放下，妈妈一把拉我过去，问我，“你是不是拿人家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