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二十五公里雨季(16)

所以这一切肯定都是梦里发生的事，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一点了。
他的脸颊不知不觉中燃烧了起来，在高温烫伤自己之前，他使劲晃了晃脑袋，起身去阳台洗了把脸。阳台的窗户开着，冷风拥挤着吹在他沾满了水珠的脸上，慢慢把他心中的火焰熄灭。他没有关窗，反而把头探出窗口，享受凉意沿着领口灌满全身的感觉。最近几天，晚上的风似乎都挺大的，天色又昏暗，说不定要下雨。他在周五晚上沿着同样夜色阴沉的街道拼命奔跑时，耳边也有类似的风声呼啸着，不过没此刻这么密集。当时y小姐先回去找钥匙开门，他站在车站附近等了一个小时，y小姐还是没有发来消息。他间隔着打去的四个电话发送的几十条信息没有任何回音。他终于无法继续克制，任由慌乱爬遍他颤栗冰冷的躯体。街道上如此冷清，他跑起来，能听到胸膛有脚步声咚咚作响。y小姐的住处他去过一次，那时是以密友的身份做客，所以他依稀记得大致位置。跑着跑着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喷出的热量给眼镜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雾。
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害怕过了，像是迷路找不到家的小孩子，不断浮现出可怕的设想，手足无措到想倒在地上大哭一场。y小姐只是短暂地离开了一个小时，却连同他的整个世界一起带走了。风裹挟着寒意迎面刺痛他眼睛的那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y小姐真的已经融入到他的身体里，成为他生命中最密切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