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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海海】躲在笼子里的猫(4)

2023-11-01故事小说 来源:百合文库
我总是将种子捧在温热柔软的掌心,用另一只手将它慢慢翻转,审视表壳是不是够纯够黑,条纹是不是清晰独特,融在光里时是不是闪闪泛光。可后来,被时间和欲望渐渐消磨后的耐心使我抛却了最初的规则。原来一枝独秀也敌不过花开满园。一颗种子,不再对它万里挑一,只要它本质是种子,就一律放入盒中。内心长久无法填充的满足感只得拿急于求成作为调和剂,最终只能硬生生熬出了愁绪,浮于脑海挥之不去。
“只有这么点儿。”
可惜,我只有这么多。只有这盒子满了,我才能觉得满足吧。
这个夏天对我来说才刚刚开始,我还会等这花朵开得更多,种子也就结得更多。这样一来,我又找到了新的一种期待:总有一天会装满。
我总会默许自己给定一个目标,今天我要收集到十粒种子,不达到既定目标绝不罢休。可后来发现,这只是我异想天开罢了。就算花能结种,也必不可能跟上被我拿走的速度。花种较之以前的来说太少太少了。明明面对的是同样一片花丛,同样一地的花种,却拾不出从前的快乐。

【人生海海】躲在笼子里的猫


终于,我再没有找到一粒花种。
还有什么能填补未装满的空白呢?我将装在盒里的一粒一粒地拿出来摆在地上,挨个编排序号,直至拿出安置在最低端的种子。它们像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一颗都是饱满而黝黑的,比起刚拿出来的那几个跟干了的枣核一般,成色中也夹杂了棕色斑点的这几粒花种不知道要好几倍。
“倘若所有的种子都能这么好看就好了……”
惋惜终究是惋惜,这些花种生来如此,又如何希望它们一夜之间麻雀成凤?为什么往往越是简单的事越难以满足又渴望满足呢?我无法接受因此而承受毫无尽头的折磨,我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盒子又不是透明的,盒里也是黑漆漆的,装在里面的种子没有了花纹,相互挤在一起,也看不出什么差别来,所以,精致不精致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到这,我便像是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一样迅速将所有的种子一把一把地装进盒子,听着突如其来的种子与盒子相撞的声音,比雷雨交加时雨点猛烈撞击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更加响亮刺耳。当我把所有的种子都全部放好,故意背着光向盒子里探去时,心下才着实松了一口气。

【人生海海】躲在笼子里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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