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原创】《世界的两岸》(4)

那和河流中的水冰冷刺骨，头顶着朦胧的眩光，她看见一只巨大的生物舒展身体，从自己下方穿行而过。
那只巨大的生物，看守着分割了世界的河流——不知为何，她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话，紧接着身体的动作快过思维，先一步拔出了剑，朝那巨大的生物刺去。
在水中挥剑的动作有所减慢，因此必须更快，花费更大的力气搏斗，河水透明，然而其中却夹杂着湍流和旋涡，人类没有捕捉到水下世界河水运行的器官，只能不断地挥舞利剑，而那只怪兽则舒展身躯，它满身洁白鳞片，在波浪间游过，仿佛一道炫目的白光。
追着光，快，杀死那束光，追着光，追着光，不要犹豫，举起剑刺向它，追着光砍，快呀，动起手来，死亡近在眼前，追着光，波浪，追着光，快啊，杀了它，砍啊，杀啊，杀死光，杀死……
黑暗中水藻起伏，那只怪物不时张大嘴，露出银子似得尖牙，冰冷的河水倒灌入肺瓣，手中的剑开始沉重，接着是一道道炫目的幻象，从面前飞过。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自己化为风雪和雷电在天际穿梭，而后随着疾风落入一处荒废城堡中的高台，世界蔓延混沌和黑暗，阴影在脚下匍匐穿行，雨点在窗外拍击玻璃，向前行径，冰冷的水拂面而过，两处截然不同的画面竟交叠起来，她看见红毯的尽头满是鲜血，而在大厅的正中央，却没有王座。

“轰隆——”
接着，她看见光，抬起手刺向那束光。
迎面而来的丝线割断咽喉，然而她却丝毫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即使喉咙被割破，然而诡异的是血没有流血，只是用尽浑身的力气刺向那水底潜伏的怪兽！
从浸满冰水的世界中，她听见一阵惨叫，被刺中的生物痛苦的扭曲起来，紫红色的血液污染了河水，将面前的视野变得一片殷红。
她干脆利落的抽出剑，带出内脏，在飞溅的无数消化物和宝石碎片中，她好像抓住了什么。
银色的，冰冷的……
“我在冰冷的河底，与那头怪物搏斗，不需要换气，当我醒来时，被发现搁浅在一片浅滩，冰水早已在我身上结霜，我的手几乎与那徽章冻结在一起，我坐起来，就像做了一个梦，毫不真切，但那徽章背面还有血，不知是我的，还是那怪物的。”
猎人说道，她漫不经心的咧开嘴，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露出脖颈上清晰的伤痕，而那颈间的血管还在跳动。
少女拿着那个勋章，在接过勋章的瞬间，她好像也继承了勋章之中的记忆，翻面，在那之后真的有一片污渍，不论怎么擦拭也无法去除的污渍。
“那样的河流，世界上究竟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