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原创】《世界的两岸》(5)

默了几秒，她如此询问，声音不再轻浮，神色认真。
“太多了，无数河流，其实河流就暗藏在人与人之间，有的只是一片小溪，有的是一片水湾，而在世界尽头的河流，却是一片无法跨越的汪洋大海。”猎人喃喃自语，她将微温的水灌入口中，似乎暗骂索然无味，一边继续，“河中潜藏着怪物，自然有人想下去，从河底捞出宝藏，也有人，也有人想横跨过河流，为此准备了一生……”
“但是有必要吗？”
少女眯了眯眼睛，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执着。
“比起想着怎么跨越大河，不如找人带你渡河更容易，就像我选择去钓鱼……你说你，干嘛那么辛苦，能躺着把钱赚了，为什么要拼上性命？你的是工作，我也是工作，你看我们都活着，我就不想去河里，一丁点也不想。”她犹豫了一会，继续说：“那太危险了啊，即使是对你而言……这勋章，我……”
“你留着呗。”
“可你拼上了命才得到它。”
“无所谓，以后有的是机会。”女猎人挑了挑眉，“你就收着吧，就当是我暂且交给你保管，把它夹在你的乳沟，或者塞进你的小屁股里，打哪来的回哪去，别跟任何人说你有这东西，这样就可以了。”

“我要是说了呢？会招致灾厄？”
“可能是比灾厄更可怕的东西也说不定，你就收着吧，爱卖不卖。”
“你真不要了？”
“我在找的是更重要的东西。”
夜风从窗外灌入酒馆，猎人草草结了账，而妓女跟在她身后捡起落下的小零钱，塞进自己舌头下面，冷彻的夜风拂过猎人的脸颊，她们沿着黑暗的道路前进，避开野狗和游荡的聚众帮派，女猎人张开衣服，让自己的同伴躲在斗篷下面，以免被风吹着，她自己的步子也走不稳，险些在路口吐自己同行者一身。
“可算是清醒了，”她喃喃自语，“可惜浪费了酒……”
她们继续向前走去，时不时你骂一句，我骂一句，然后互相笑笑了事，继续走，直到路的尽头。
幽邃的月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夜空中繁星点缀，云雾起伏，河流的尽头是繁华城市，灯火辉煌，河边的植被茂密而坚硬，两个人坐在平静的河岸边。
“比起河，倒更像是海。”
女猎人说道。
“无法跨越的茫茫大海……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么？”
“我当然记得，而且那时候你跟我说，你就是河的那一边来的，是吧。”
“河的那一边灯火辉煌。”猎人腰间的武器叮当作响，她用磨刀石打磨自己武器的刀刃，“往前走，河流将越来越宽广，大多数人停留在中央地带，越往后越蛮荒，越往前走，就越是一个繁华到诡异，美得不近人情的辉煌世界，我曾见过那副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