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原创】《世界的两岸》(2)

“比起我过得鬼日子，你还是多管好自己罢。手别伸的太长。”
在她身旁的同伴——年轻许多的少女语气讽刺，但显然理智许多。她正拿起一片气垫小心的扑在脸上，用白粉遮掩接客时留下的伤痕。少女的米黄色长裙接近半透明，裙摆污迹斑斑，不时有过路的醉鬼往她屁股摸一把，而少女自始至终没有理会，抑或是投去一个富有威胁意味的笑容。
“说得倒轻巧，以为自己真有几斤几两似得，小婊子一个。”
她又仰头喝了一口，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伴随着苦涩的酸味，女人醉意又攀升了不少。她放下手臂的动作牵动着腰间的武器，利刃正拴在腰上叮当作响。
酒鬼和妓女是地下街酒吧常见的组合，这两类人都经常出现在街角，一边背地里骂骂咧咧，一边拉着谄笑接下一单又一单客户。某种意义上这二者差得其实并不多，大家都重复着工作，赚钱，花钱，继续工作，既然都是活着，那么其实差别也不大。
“是啊，可比不上某位猎险行家。至少我不需要在天寒地冻的郊外过夜，用冰冷的溪水洗自己的下体，不用和刺豪猪争夺同一个洞穴。”米黄色长裙的女孩梳理着自己的棕色卷发，牙尖嘴利，用迷离的语气继续说道：“当我睡在丝绸大床上，享受着香水和烤乳猪时，某人需要承受被魔纹轰的满身是血的风险，在遍布陷阱的地下遗迹捡破烂，更有可能跑了一路却一无所有，还得因为违约赔上自己的宝剑。”

“我呸——”黑衣的女猎人吐出一口唾沫，分不清是酒还是血，“小贱人，你永远不可能懂夺人性命……靠自己的能力生存的实感，你就是个弱不禁风的菟丝子小花，躺在别人床上娇喘时还担心自己容颜苍老的未来，能陪伴你的也只有……染病……咳咳……该死！”
她用力将手砸在吧台上，酒瓶应声而碎，这下掌心里真的满手鲜血了，女猎人和没感到疼痛似得，呆滞的望着自己的手心。
“比起我，你才更该注意身体的健康。”少女依然不改嘲讽的语气，但很快低声下气起来：“你……每次碰头，我都会被卷入莫名其妙的事件……你就不能小声点？”说着，她朝周围使了个眼色，示意猎人注意身边的动向。
玻璃落在木质地面的声音吸引了体格健壮的保安，几个攒动的人影将身处事态中心的猎人围住，年轻的妓女面露惊慌之色，而她穿黑衣的同伴满口骂骂咧咧，最终松开了紧握手中的剑，从怀中掏出个旧银币拍在桌上。
“散了吧，破烂玻璃还能更值钱么？”
显然，她用了很大力气才憋住口中的脏话，勉强控制住了醉意，酒保拿走钱以后，一个身姿瘦长的年轻人收拾完满地玻璃。
烛火散发着橘色的光芒，猎人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