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他曾是个兵(3)

年少的她在村口乞讨，后又被人卖到城里，兜兜转转有了自己的生活，如今又要漂泊了。她正想着，身边已坐下一个人。她起初没有在意，直到她看见她眼角的疤。
“呀？您是当兵的王二先生？”她看着他，他脸上的皱纹已然很深了，甚至遮住了一部分疤。
他转过头看着她：“这位小姐，您是？”
她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不解，眼里的狐疑，看来他真的是把她忘呀：“我是小英，您不记得我也是很正常的，毕竟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您去剿匪的路上救了我一命！”
王二的眼睛早就变得浑浊，嗯，好像他曾经确实在一个村口救起过一个小女孩。
十五年前的那一天晚上，小英的母亲已经因为饥饿去世了，而她头疼脑热，在乞讨的村口昏了过去，她怎么爬也爬不起来。是王二救了她，他背起她冲进村里，到处喊：“有没有大夫！有没有大夫！”虚弱的她把小手搭在他的背上，她干裂的嘴唇有一抹弧度：“嫁……嫁……”她念叨着，如果以后能成为他的新娘该多好呀！
“喔，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叫小英。”

“真好，您还没把我忘掉！王二先生，您可真厉害，没几天，那山头上的土匪真的没了！”语气间竟有种苦楚的欢欣。
王二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说话，他打量着她：“喔，你的手怎么了……”
“我一直是一个人，后来被人骗去城里，卖给了有钱人。那个人很老，他的宅子可大呢！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宅子……”她陷入了回忆：“那位老先生，是个好人喔，他教我认字念书。后来，他死了。他其他的太太看我不顺眼，我知道他的太太们不会让我好过的，我便拿着刀砍断了小指，同她们说，我不图老先生的钱财，你们分了便是，我只要一条活路。我便把血淋淋的小指扔在她们面前，她们才肯放我走。”说着，英子竟哭起来：“我真的想，她们若是不放我走，我真的是连她们也敢砍！我这命左右不过是条贱命。”
“竟是你自己砍的！”王二对这个女人竟有些钦佩，她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别人帮助的小女孩了。
“王二先生，曾多少次我都已经活不下去了，可人一旦有了盼头就会勇敢活下去的。后来，我又嫁了个人，我们过着贫苦的生活，不久前他也死了。而我，还欠你一句谢谢。如今，我这贱命也算是到头了。王二先生，谢谢您当年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