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他曾是个兵(2)

那一天，王二跟着一起去收保护费，他们路过一个村庄，王二倒是做了件好事。有个女孩在村口拿着碗乞讨，双手冻得发红，头发乱糟糟的，嘴唇干裂。王二给了她一些抢来的东西。“谢谢……叔叔……叔叔……人真好……”多可怜的孩子呀！话都说不利索，她颤颤巍巍地接过东西，小心翼翼地把碗抱着，然后慢慢回了村。
某天晚上王二突然有些想念狗尾巴草，便出去找，不知怎么就找到村口了，只见那小女孩倒在村口，他赶上去不知如何是好，这可是一条人命呀！他慌忙地背起她，问村里有没有大夫，他也不知背了多久，那女孩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户人家，略懂草药。
小女孩缓过来一些，已是后半夜，他竟就那样守着她。
“你叫什么，叔叔？”
“王二。”
“你是做什么的？”
“是兵，来剿山上的土匪。”王二才不肯承认自己是土匪，况且他不是还救了人吗？
“怪不得，我妈妈说只有当兵的才是好人。你眼角的疤是土匪弄的？”
“是的，土匪弄的。你歇着吧，我走了。”其实王二也早忘了那个疤是怎么来的，也许是小时候和别人打架的时候留下的？也许是逃亡时被难民抓伤的？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不行，我们都是男人呢，你一个女娃子跟着干啥嘛！”人也救了，王二可不想带着她，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呀！
王二因着强健的体魄，很快占据了土匪中的中心地位，毕竟他们也只是拿着枪唬人呢！真弄死人，就少个人交保护费，他才不傻哩。
一天，王二跑了十里路去城里，他买了人生中第一包烟，他还特意洗了把脸。火星子在烟头跳动，慢慢地、慢慢地变成灰烬，这么美，跃动着的光似乎也跃动着他这一生的希望，似乎，他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口。别说十里路，即使是一百里路也值了！
他回来时天已黑了，他远远地就听到热闹的声音，起初他并不在意，到了山头，才发现真兵来拷他们来了！王二也被拷走了。
过了几年，王二放出来了，街上好像不乱了，有一群洋人在到处溜达。街上长着四个大扣子的车子越来越多了，王二也傻了，自己应该去讨什么生活呢？
二
她坐在火车上往外瞧， 她也不知该去哪里了，她丈夫已经先她一步去世了，她的家乡在那个遥远的小村庄，那个小村庄早也已经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