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3)

再次睁开眼，头上是纯白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上印着鲜红刺眼的“人民医院”。床边站着个穿警服的男人，看见她转醒眼中闪过凌厉的光。门口还站着两个男人，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正试图挣开拦住她的手，她哭喊着。叶白皱了皱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嗓子里仿佛有团火在烧，整个人又仿佛浸在水中，外界的声音漂浮在意识外，听不真切，但没关系，她会看。 
女人哭喊着：“还我女儿你个贱女人！我的苏奕啊……”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她跳楼的。
床边的男人盯着她：“你会读唇语吧？” 
会啊。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被欺凌，被逼到退学，而你们这些警察却没一个站出来保护我！
“别不说话。”
说了有什么用？求救过、反抗过、挣扎过，没有人听见。
“你带头孤立班上一个叫林枝秋的女生，对她百般刁难，直到她跳楼后，班上的同学又将矛头转向了你……”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是她到处说我的坏话，她说我是个偷人隐私的怪物，就因为我会读唇语 ！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把她说的别人的坏话“读”出来转述而已。是她活该！不是我的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明明没做错。我什么都没有做。

“苏奕刚转来你们班，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选择了站在你身边，而你选择了逃避，只留下苏奕一个人站在众人的剑下……”
 我不知道。我没有。不是我。她肯定是他们指使来捉弄我的，只是想看我出丑。对！一定是这样的！她不是个好东西，看见她的笑脸我就觉得恶心。凭什么她能笑得那么灿烂？！幸好我没被她蒙蔽。我要保护自己。只会害我的贱人死了也是活该。
 “苏奕那么开朗活泼的一个女孩竟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叶白你真是个恶魔！你在顶楼上对她说了什么？是你刺激了她，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其实你从来没和钟温安断了联系对吗？不然怎么这么巧你会出现在那里？”
我不是我没有！！钟温安就是那个带头鼓励我的贱人是不是？我怎么会和他联系？想想他对林枝秋的谄媚样子我就想吐。当初也没见他站出来保护林枝秋啊，怎么她跳楼了他反到出头了？她们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她们活该！！不是我我不知道。不是我的错。
“我不知道……我梦见的……我……”叶白颤抖着抬起空洞的眼神，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鄙夷的神情。他看叶白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堆垃圾，抑不住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