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

低头，陌生的棕色小皮鞋下踩着繁华。汽车喇叭滴滴作响，人群熙熙攘攘，却没人抬头注意到天空一角的异样。顶楼的峰将她的衬衫吹得鼓起，白色的衣摆就像展开的翅膀。她拢了拢散在空中的长发，嘴角绽开微笑，纵身一跃，终于翱翔。
叶白睁开眼，额头上早已粘着被汗水打湿的碎发。她微微坐起，转头看向窗外，厚重的乌云为她压抑的心更填一份阴翳。又是那个梦。熟悉的街景，陌生的情境却又似曾相识的翻涌的绝望。她不知道梦中人为什么会选择草草了结，懦弱无能的她还不敢面对高楼下的风景，在梦中是她唯一正视的机会了，但当她站在那个位置、裙摆翻飞时心头涌起的那份解脱和释然却始终萦绕着叶白，沿着她心底的裂痕野蛮生长 是她惶恐不安。“风好大，大得我以为人也能长出翅膀在天空中翱翔……”叶白伸出手虚空地一抓，却什么也没抓住。
站在玄关处，身后是一室的寂静。“我去上学了！”叶白微微拔高声音，似要引起谁的注意，回应她的却只有隐隐约约传来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她的眼眸沉了沉，轻声出了门。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行人步履匆匆地从她身边经过，却无人注意到这个本该坐在教室上课的女孩。有多久没去学校了呢？自从那件事以后她便再没靠近过。她仍能探得到心底那道丑陋的疤，但早就忘了这裂痕因何而起。即使每每午夜梦回心悸不已，她仍想不起那件事到底如何爆发，依旧看不清迷雾里那人的脸。学校没来一个电话。母亲永远敲击着键盘，面无表情，永远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