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好久不见(2)

“你们早两年退了不知道，她胳膊伤得挺严重的，洛杉矶之后她跟曼昱一起退的。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其实在他脱口而出一个“她”的时候，林高远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不止林高远，坐在一个桌上的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兄弟们都知道他说的是谁。可说来奇怪，他们之间并没有过任何让人遐想的暧昧，却总会在一个人出现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想起另一个人。
但林高远不太明白，婚礼的氛围渲染下，再多无法宣泄的不舍和思念至少也该对着前女友，而不应该是前搭档。
“这是怎么了？”林高远伸出头看向梁靖崑。
梁靖崑伸出手抵着桌子悄悄比了个“心”的手势，“你没来的时候，反反复复、絮絮叨叨说半小时了都。”
林高远听乐了，“不应该啊兄弟，我怎么记得你好像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温柔姐姐那款的，这么多年也没听你提过啊，啥时候的事儿，你要是图个新鲜玩玩儿，可别去招惹人家啊。”
他握着酒杯，头抵在桌沿，喃喃自语，“什么时候呢？我好像也不清楚。”
或许是更早一些第一次一起捧起赫杜塞克杯的时候；或许是稍晚一些她鼓励巴黎周期单打失利的他的时候；又或许是更晚一些洛杉矶她实现梦想浑身闪耀着光芒的时候。

谁知道呢。
也许是因为他即将退役，即将离开他为之努力奋斗流过血汗的战场，与她相处的为数不多的点滴时光总在他脑海里一遍遍地过。
其实他一直知道外界很多人都觉得他们能在一起，甚至在无数个混双夺冠的瞬间集体起哄。他当时怎么想的呢？
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很短暂，黄金年龄就那么几年，她的梦想是实现大满贯，并且为之奋斗不息、心无旁骛；他自己呢？男队青黄不接，樊振东毅然扛起大旗，但一个樊振东怎么能够呢？他顶着压力向前，渴望与樊振东并肩，一起给男队拼出一个未来，纵然多有不足，却咬紧牙关从未放弃；他知道她还是个小姑娘，他的背后也还有国家和很多很多人的希望，他的肩上扛着有关未来的重担，他的心里只有她努力的样子以及他们各自的梦想，他不想也不能耽误她、耽误自己、耽误国家。
他喝多了，有些理不清思绪，分不清楚现在跟过去，有关的回忆纷至沓来，错乱地没有任何顺序。
“兄弟，”林高远勾着他的肩，斟酌着开口，“有那么一段时间吧，我跟曼昱配了几次混双，大家都爱起哄，传着传着，连我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好像真有那么点意思，后来不配了，冷静之后想想，都是错觉，也许就是训练的时候多看了几眼，也许是自己代入了那样的角色，在枯燥的、孤独的岁月里，有那么一个人陪着，短暂地享受到了一丝温暖。兄弟啊，你好好想想，真是这样的那不是爱情，别到时候耽误人家。”林高远拍了拍他的肩，端着酒杯敬了其他人一杯酒，然后招呼其他客人去了。